第十三章 猿啼寨楼溅血[第1页/共3页]

与此同时，盗窟的梯田、猪圈、茅坑、竹林等处各自闪过微小的红光。半晌后，巫祭住处的东坡阴风高文，山石摇摆，乱石堆收回一丝奇特的嗡嗡声。

孙胡脸孔粗暴，额突嘴阔，肌肉贲起的健旺身躯高达十尺，颈后、手背密布黄茸茸的粗毛。他目光四下一扫，投向寨子起火的方向，黄澄澄的瞳孔闪过凶光。

“啥？到底咋回事？”巴横踌躇了一下，忍不住发问。他如果啥都没搞明白就求救，怕会挨巴雷一顿怒骂。

“砰！”

风语面色微变：“贵族惹上了马化？”

“嗖――”尖风吼怒，一道白光从树丛深处激射而出，快若惊电，蓦地贯穿一个马化的咽喉。白光余势不尽，动员马化向前直奔数尺，插在地上，鲜明是一柄动摇不休的钢刀。

“这个――莫非是八阵图？”支由震惊失容，不敢信赖本身的眼睛。一道道忽明忽暗的光在岩石群大要闪过，流转勾连，会聚成奥妙的阵法纹理。

“有……有……”支狩真目光涣散，气若游丝，兀自把染血的手抖索伸向巴横，“是……”

“杀！”巴雷身在半空，吼怒出拳，短促喷涌的浊气仿佛一枚巨石弹射，轰然砸在马化战阵的尖角上。最前端的两个马化口喷鲜血，撞飞出去，臂骨、肋骨折断一片。

巴横狂吼一声，暴然昂首，支狩真缓缓松开匕首，沉寂地看着他：“是我替巴狼向你问好。这件狼皮袄，你穿得太久了。”

“骨碌碌！”一个肥大的身影从竹梯上滚落，衣衫浴血，鬓发狼藉，鲜明是支狩真！

“孙胡头领，是不是先查一下再脱手？”颊生白毛的马化游移着道，“这事有点不对，像有人用心把我们引过来。恰好寨子又这个当口起火，万一有人用心不良……”。

“是――”支狩真嘴唇翕动，巴横凑上耳朵，切近对方的嘴。蓦地，他额角传来锋利的刺痛，一柄匕首插入太阳穴，鲜血无声溢出。

“无影腿。”风语凝睇战局，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马化权势薄弱，睚眦必报。如果风媒与他们完整翻脸，今后行商蛮荒，不知要死去多少无辜的族人。他不在乎本身存亡，却顾虑别的风媒商队的安危。

最后一头马化双爪扣岩，一跳数丈，重重落在崖顶上，震得砂石飞溅。

“噗嗤！”仓促中，一个风媒躲闪不及，胸膛被马化硬生生挖开。马化一把攫出热气腾腾的心脏，往大嘴里一塞，咀嚼得吱吱作响，血水沿着毛茸茸的嘴角流出。

脚底触地的一刹时，巴雷后背拱起，猛扳孙胡左腿，骨骼扭曲的咯吱声清楚可闻。蓦地间，孙胡手臂突然一长，以一个非常变态的姿式绕过胯下，精确击中巴雷下巴。

支狩真含混不清地说了甚么，巴横瞧瞧上面没动静，咬牙跑归去，一把揪起支狩真，低吼道：“快说啊！你个龟儿子，到底咋回事？”

“巫武大人来了！”“干死这帮龟儿子！”“大伙儿操家伙，和他们拼了！”族人连连呼喊，逐步稳住乱势，抓起钢刀反击。一众风媒也集合在一起，跳上羚蜥，展开游斗。

飞沙走石，怪吼摇木，马化挟着滚滚扬尘，以惊人的高速逼近盗窟中间。巫族人正忙得焦头烂额，四周救火，被狂潮般的马化战阵碾过，当场碎肉横飞，血水喷溅，连惨叫声都来不及收回。

更远处，火光腾踊，缓慢伸展。无数竹楼、林木堕入火海，燃烧崩塌。妇孺的哭闹声、族人的驰驱声、牛羊的惊嘶声此起彼伏。

“小六！老麻！二狗子！大角！”巴横从床上翻下来，惊呼族人的名字，手上的酒筒洒了一大半。他去摸墙上挂的弯刀，可酒劲上头，身子发软，连刀柄都抓不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