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道统相争无情[第3页/共3页]

“张道友息怒，王先生并无歹意。”一只干瘪的手随便一抓，楼宇宫门荡然无存，玉皇玄穹清气分化成缕缕清气，返还六合。清风垂动手掌，安静地看了一眼张无咎，后者哼了一声，瞪眼王子乔，却不敢再肇事了。

一女秉烛玉立，烛光映得粉颊嫣红，美目流盼。一人髻插玉簪，腰围锦带，束着金丝滚边云纹乌袍，负手立在破败的梁柱后，眼眉狭长，神采阴鸷，高鼻两侧深陷的法律纹如同刀刻。另有一人肥胖如猪，裹着又脏又皱的大麻袋，蜷卧在积满灰尘的香案底下，像在闭眼熟睡。他肚皮时而高高鼓起如球，时而又凸起如坑，口鼻之间，未曾漏出一丝一毫的呼吸气味。

草丛随风摇摆，响起一阵阵“嘿嘿嘿嘿”的干笑声：“独一唯真，谈何轻易？子乔先生过誉了。”野草汹汹暴长攀爬，一时富强如海，翠绿欲滴，又鄙人一刻发黄枯萎，灰飞烟灭，无数粒草籽在山神庙门口纷繁扬扬飞散。

山岩猛地颤栗了一下，青苔、雨水簌簌滚落，山岩人立而起，窜改成一个魁伟老夫。他头顶光秃，脸膛紫红，对王子乔拱拱手，炯炯双目闪过一丝惊奇：“久闻先生之名，公然盛名不虚。”

“雕虫小技，不敷挂齿。贫道清风，不过是服侍掌教真人的一名道童罢了。”山神像无声破开，从中走出一个矮小道人，样貌身材与山神像上盘坐的道人一模一样。后者旋即化作一道雷光紫符，突入道人头顶心。在其身后，悬浮半空的泥塑碎片纷繁集合，重新分解一座山神像，瞧不出一丝裂纹，连起皱的朱色漆皮都没脱落。

清风眼观鼻，鼻观心，静似泥塑山神，劈面前统统不闻不问。蓦地，他眼睑微抬，投向王子乔的目光闪过一丝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