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烬中密语[第1页/共2页]

腐败假期的老宅老是飘着雨。傍晚时我蹲在门槛上数蚂蚁，听着堂屋传来老式收音机的沙沙声。外公的藤椅吱呀作响，他又在擦拭那枚从不离身的怀表。这是我第三次见到这枚表。第一次是客岁他生日，我偷戴时被表带内侧的齿轮划破手指；第二次是上个月老宅起火，他冲进火场抢救的独一物件。现在表链末端挂着的铜钥匙，在潮湿的氛围里泛着幽光。

那是1997年春季，三十六岁的我在荣昌巷遇见第一个死者。档案里滑落的现场照片让他倒吸寒气：焦黑的废墟中，一具伸直的尸技艺腕上缠着退色的红绳，绳结里嵌着半枚铜纽扣。彭建军重视到死者后颈的烫伤，那形状像极了父亲留给他的怀表表盖。更令贰心惊的是，法医陈述显现死者胃里残留着孤儿院食堂特供的桂花糖。

"黑娃子，过来。"沙哑的嗓音惊飞檐下避雨的麻雀。我小跑畴当年，金属表盖正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映在外公那道淡褐色疤痕上。他俄然将怀表塞进我掌心，翻开茶几下的暗格取出泛黄的档案袋。牛皮纸袋上"97·4·15连环放火案"的红章刺得我眼眶发酸………雨声渐密，在烛光里像凝固的血迹。

"想听故事不？外公给你讲个年青时切身经历过的事情。"他的声音裹着茶香漫开来。

我攥紧表链上的铜钥匙，俄然想起昨夜老宅阁楼传来的异响。当我们冲进积灰的阁楼时，蛛网密布的樟木箱里整齐码着五枚刻着暗码的怀表。樟木箱底压着本烧焦的日记，泛黄的纸页记录着："1942.7.15 彭叔叔说会庇护我们，但为甚么要给我们戴怀表？"落款是周小利的名字，笔迹与档案袋上"连环放火案实为他杀假装"的讲明如出一辙。

外公怀表的钥匙翻开了槐树洞里的铁盒，七枚铜纽扣在手电筒光束下折射出诡异的光。铁盒内侧刻着1942年火警当天的日期，第七枚纽扣下方是摩斯暗码刻的"杨"字。当第七枚怀表的暗码被破译时，我终究看清了档案袋里那行被雨水洇开的笔迹："连环放火案实为他杀假装，统统死者均与1942年孤儿院火警有关。"

雨声俄然变得震耳欲聋。我盯着档案里的尸检陈述，喉咙像被塞进浸了水的棉花。第四具尸身后颈的烫伤，形状竟与外公怀表的表盖完整符合。

陆浩辰队长带来的新线索让老宅的氛围凝固。最新死者的红绳里嵌着半枚与1997年不异的铜纽扣，法医陈述显现其指甲缝里的焦土成分与老宅客岁火警现场完整分歧。"你早就晓得凶手会返来？"陆浩辰盯着外公手中的怀表，"以是用心让外孙留在身边当钓饵？"

院门俄然被撞开。穿雨衣的男人甩落水珠，警徽在灯光下泛着寒光："彭建军，周小利的尸身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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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枚怀表在那里？"陆浩辰的诘责混着雷声炸响。外公却将我拽到窗边，潮湿的晚风送来燃烧纸张的焦味。天井角落的老槐树正在燃烧，火光中飞舞的灰烬，清楚是半张泛黄的户籍页。在手电筒光束中，我辨认出"周小利"三个字下方，另有"曾用名：杨建国"的恍惚印记——那是外公常念叨的耳目老杨。

老宅的地动仪俄然鸣响。我们顺着震感找到地窖，墙壁上刻满歪扭的"救赎"二字。潮湿的角落里伸直着具白骨，手腕上系着完整的红绳，绳结里嵌着完整的铜纽扣。陆浩辰的瞳孔突然收缩："这是...1942年火警中独一的幸存者。当年统统人都觉得他死了，除了彭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