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惊鸿之见[第5页/共8页]
“将军出门时有交代,如果老将军有要事在身,循旧例便好;如果老将军不差这几日,待将军返来再行汇报。校场的那些弟兄们都非常驰念老将军,老将军如果能抽暇指导一二,弟兄们指不定多欢畅呢!”张远笑眯眯地应道。
史乘没能写出那年的惊心动魄,只留有冰冷的寥寥数语:洪庆二十一年,成王世子楚怀英战死疆场。次年春,帝下诏,任秋惊寒为西北都护。那是先帝下的最后一封圣旨,因此慕致远记得特别清楚。
秋惊寒欲说甚么,却被张远扯了扯袖子,微微一顿,淡淡隧道:“如此,便有劳老将军了!”
“将军看似随心所欲,实在不然,心如古井,冷寂矜持。”厅中将军、幕僚早已散去,耳边传来张远悠长的感喟
“张师爷多礼!”慕致远疾行几步,亲身扶起张远。
“是啊,漠河之战可真惨烈,即便是老夫如许久经疆场,见惯存亡的人,也感觉像一场恶梦。横尸遍野,流血漂橹,凉州几近成了一座荒城。成王至公子捐躯后,北狄五十万雄师兵临城下,军中无主帅,全军不发,主降与主战派争辩不休,乃至呈现了两路反贼。谁也没想到,一个常日沉默寡言的小将竟然窜改结局势。将军一面派人回京请旨,一面以雷霆之势节制住局面,一夜间阵前斩了大大小小的将领五十余人。全军易主,阵前斩将,兵法大忌,可她硬是撑起结局面,斩将以后连夜调兵遣将,以三十万兵力大破敌军,成为北地最驰名的以少胜多之战,将军也一战成名,成为燕北最年青的主帅。阿谁夏季特别冗长,大大小小的战役上千场,比及开春,终究抵抗住了北狄的打击,最后只剩下十五万兵士,她把十万拨给了老夫,五万留在凉州。随后她又开端大刀阔斧地清算吏治,处理军饷层层剥削的题目,秋后处斩官员一百多名。当时候老丞相还在位,收到奏报后星夜赶往燕北巡查。回京后,老丞相力保,也幸亏先帝惜才,将军才得以留任燕北,凉州才气生长成明天‘火食扑地桑柘稠’的敷裕之地和‘车马订交叉,歌吹日纵横’的商埠重镇。”
“倒不是,部属盼着能赶回京过年。”太史安不美意义地笑了笑。
“秋惊寒,凭甚么你能去,老夫不能去?老夫是老了,但是宝刀还未老!”左公明老将军拍案而起,虎目圆瞪,肝火冲冲地吼道。
“就在将军府吧。”慕致远应道。
随后,马蹄声没有了,却响起一道分不出男女的赞叹声:“哇,好大的一个雪人!啧啧,这眉毛是眉毛,胡子是胡子的,奴婢向来没见过这么活矫捷现的雪人!公子,快来看看!”
“这个天然。不过呢,给你们七天时候,燕北别再让我看到甚么山贼、毛贼、乌贼的影子,不然军法措置,明白麽?”秋惊寒放下茶杯,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望着世人。
话题太沉重,乃至于慕致远无言以继。北地将士日日夜夜在北风中驻守边陲,心心念念想着保家卫国,而南边呢,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倘若多几个秋惊寒,多几次大刀阔斧的窜改,将士们是否就能少流血,百姓百姓是否就能少些妻离子散?他不晓得答案,也没有人晓得答案。
“多久了?”慕致远又问。
“府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将军,将军请他们复出时,便商定只担负传道授业之职,不再上疆场。左老将军年龄最高,本年身材也大不如畴前,军医说大抵是熬不过这个夏季了。或许,对于老将于来讲,他晓得本身等不到踏平北狄的那一天了,战死疆场,那是作为将军的最高礼遇。将军虽不忍心,却不得不成全。带着本身尊敬的将军去送命,何其地残暴,又该是多么地痛心呢?”张远深深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