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姐还魂牛儿遭报,幼童侍主侠士挥金[第1页/共4页]
柳洪听了,马上叫开角门。冯氏也赶紧起来,唤齐仆妇丫环,俱往花圃而来。谁知乳母田氏一闻此言,预先跑来,扶着蜜斯呼喊,只听蜜斯嘟哝道:“多承公公指引,叫奴家何故酬谢?”柳洪、冯氏见了蜜斯公然活了,不堪欢乐。大师搀扶出来。田氏回身背负着蜜斯,仆妇帮扶,摆布围随,一向来到绣阁安设让步,又灌姜汤少量,垂垂的复苏过来。容蜜斯静一静,定定神,只要乳母田氏与安人、小丫环等在摆布看顾。柳洪就渐渐的下楼去了。只见更夫仍在楼门以外服侍。柳洪便道:“你二人还不巡更,在此何为?”二人道:“等着员外回话。另有一宗事呢。”柳洪道:“另有甚么事呢?不是要讨赏么?”二人道:“讨赏忙甚么呢。我们花圃躺着一个死人呢。”柳洪闻听,大惊道:“如何有死人呢?”二人道:“员外随我们看看就晓得了。不是生人,倒是个熟人。”
只见从太湖石厥后了一人,身穿夜行衣服,竟奔驴子而来。瞧着不好,刚然要跑,已被那人一个箭步,赶上就是一脚。驴子便颠仆在地,口中叫道:“爷爷饶命!”那人便将驴子按在地上,用刀一晃,道:“我且问你,棺木内死的是谁?”驴子道:“是我家蜜斯,但是吊死的。”那人吃惊,道:“你家蜜斯如何吊死呢?”驴子道:“只因颜生当堂招认了,我家蜜斯就吊死了,不知是甚么原因?只求爷爷饶命!”那人道:“你初念贪财还可宽恕,厥后又生害人之心,便是可杀不成留了。”说到“可杀”二字,刀已落将下来,顿时驴子人了汤锅了。
且说颜生在监。多亏了雨墨奉侍,不至刻苦。自从那日过下堂来,至今并未提审,竟不知定结案未曾,恶感觉心神不定。忽见牢头将雨墨叫将出来,在狱神庙前,便发话道:“小伙子,你今儿得出去了,我不能只是替你担惊儿。再者你们相公,今儿早晨也该叫他受用受用了。”雨墨见不是话头,便道:“贾大叔,不幸我家相公负屈抱屈。望大叔姑息姑息。”贾牢头道:“我们早已不幸过了。我们若遇见都像你们如许打官司,我们都饿死了。你打量里里外外用度轻呢。就是你那点子银子,一哄儿就结了。鄙谚说:‘衙门的钱,下水的船。’这总要现了现。你总得想个主张才好呢。莫非你们相公就没个朋友吗?”雨墨哭道:“我们从远方探亲而来,这里如何有相知呢。没何如,还是求大叔不幸我家相公才好。”贾牢头道:“你那是白说。我倒有个主张,你们相私有个亲戚,他不是财主吗。你为甚不弄他的钱呢?”雨墨堕泪,道:“那是我家相公的仇家,他如何肯帮助呢?”贾牢头道:“不是那么说。你与相公筹议筹议,如何想个别例将他的亲戚咬出来。我们弄他的银钱,好照顾你们相公呀。是这么个主张。”雨墨点头道:“这个主张却难,只怕我家相公做不出来罢。”贾牢头道:“既如此,你今儿就出去。直不准你在这里!”雨墨见他如此神情,心中好生难堪,急得泪流满面,痛哭不止。恨不得跪在地下要求。
且说牛驴子于起更时来至花圃,扳住墙头,纵身上去,他便往里一跳。只听噗咚一声,本身把本身倒吓了一跳。但见树林中透出月色,满园中花影摇摆,仿佛都是人影儿普通。毛手毛脚,贼头贼脑,他却认得途径,一向竟奔敞厅而来,见棺材停放中间。蓦地想起蜜斯人殓之时形景,不觉从脊梁骨上一阵发麻灌海,顿时头发根根倒竖,害起怕来,又连打了几个寒噤。悄悄说:“不好,我别要不得!”身子觉软,就坐在敞厅雕栏踏板之上,略定了定神。回击拔出板斧。内心想道:“我此来原为发财,这一上去翻开棺盖,财帛便可到手。你却怕他怎的?这老是本身心虚之过。慢说无鬼;就是有鬼,也不过是闺中弱女,有甚么大本领呢?”想至此,不觉的大志陡起,提了板斧,便来到敞厅之上。对了棺木,一时天良难昧,便双膝跪倒,悄悄祝道:“牛驴子实在是个苦小子。本日暂借蜜斯的簪环衣服一用,今后充沛了,我再多多的给蜜斯烧些纸锞罢。”祝毕起来,将板斧放下,只用双手畴前面托住棺盖,极力往上一起,那棺盖就离了位了,他便往左边一跨。又绕到后边,也是用双手托住,往上一起,他却往右边一跨,那材盖便横斜在材上。才要脱手,忽听“嗳哟”一声,便吓的他把脖子一缩,跑下厅来,格哒哒一个个整颤,半晌还不过气来。又见蜜斯挣扎起来,口中说道:“多承公公指引。”便不言语了。驴子喘气了喘气,想道:“蜜斯她会还了魂了。”又一转念:“她即使还魂,正在气味微小之时,我这上去将她掐住咽喉,她仍然是死。我还是发财。有何不成呢?”想至此,又立起家来,从老远的就将两手比着要掐的式样。尚将来到敞厅,忽有一物飞来正打在左手之上。驴子又不敢嗳哟,只疼的他咬着牙,摔动手,在厅下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