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展熊飞比剑定良姻,钻天鼠夺鱼甘赔罪[第1页/共4页]
到了次日早餐后,三人出了庄门,往西走了有一里之遥,弯曲折曲,绕到上岭之上,乃是极高的地点,便是丁家庄的后背。上面盖了高台五间,其是宽广。眺望江面一带,水势茫茫,如同雪练普通。再看船只来往,络释不断。郎舅三人张望江景,实实畅怀。未几时,摆上酒肴,渐渐消饮。正在欢愉之际,只见来一渔人在丁大爷中间悄语数言。大爷叮咛:“奉告头子办去罢。”丁二爷也不睬会。展爷更难细问,仍然喝酒。迟未几时,又见来一渔人,甚是镇静,向大爷说了几句。此次二爷却留意,听了一半,就道:“这还了得!若要如此,今后另有个端方么?”对那渔人道:“你把他叫来我瞧瞧。”
只听得那边一人嚷道:“丁家贤弟呀!看我卢方之面,恕我失策之罪。我甘心认罚呀!”世人昂首,只见一只划子飞也似赶来,嚷的声音渐近了。展爷留意细看来人,见他一张紫面皮,一部好髯毛,面皮光而生亮,髯毛润并且长,身量魁伟,气度轩昂。丁氏兄弟也执手,道:“卢兄请了。”卢方道:“邓彪乃新收头子,不遵束缚,实是劣兄之过。违了成约,任凭二位贤弟叮咛。”丁大爷道:“他既不知,也难怒斥。此次乃偶然之过也。”转头叮咛将邓彪放了。这边渔户便道:“他们还抢了我们好些鱼罟呢。”丁二爷赶紧喝住:“休要多言!”卢方闻声,吃紧叮咛:“快将那边鱼罟,连我们鱼罟俱给送畴昔。”这边送人,那边送罟。卢方立即将邓彪革去头子,即差人送往府里究治。丁大爷叮咛:“是我们鱼罟收下,是那边的俱各退回。”两下里又说了多少谦让的言语,不过论友情,讲过节,相互方执手,各自归庄去了。
你道邓彪为何落水?本来大爷问答之际,丁二爷船已赶到,见他出言不逊,却用弹丸将他打落水中。你道甚么弹丸?这是二爷自幼练就的。用竹板一块,长够一尺八寸,宽有二寸五分,厚五分,上面有个槽儿,用黄蜡搀铁渣子团成核桃大小,临用时安上。在数步中打出,百发百中。又不是弹弓,又不是弩弓,本身纂名儿叫做竹弹丸。这原是二爷小时玩耍的小玩艺儿,本日偌大的一个分水兽,竟会叫豪杰的一个小小铁丸打下水去咧。可见本领不是吹的,这才是真本领呢。
丁二爷来至前厅,此时丁母已然回后去了。他三人重新人座,相互申明,仍论旧友,非论新亲。大爷、二爷仍呼展爷为兄,脱了俗套,更觉亲热。喝酒用饭,对坐闲谈。不觉展爷在茉花村住了三日,就要告别。丁氏昆仲那里肯放。展爷再三要行。丁二爷说:“既如此,明日弟等在望海台设一席。你我弟兄赏玩江景,畅叙一日。后日大哥再去如何?”展爷应允。
正说时,只见来了一伙渔户。此中有一人瞋目横眉,伸出掌来,说道:“二位员外瞥见了。他们过来抢鱼,我们劝止,他就拒捕起来了。抢了鱼不算,还把我削去四指,光光的剩了一个大拇指头。这才是好朋友呢!”丁大爷赶紧拦道:“不要多言。你等急唤船来,待我等切身前去。”世人一听员外要去,唿的一声,俱各飞跑去了。展爷道:“劣兄无事,何不一同前去。”丁二爷道:“如此甚好。”三人下了高台,一同来至庄前,只见从人伴当服侍多人,各执东西。丁家兄弟、展爷俱各佩了宝剑。来至停靠之处,只见大船两只是预备二位员外坐的。大爷独上了一只大船,二爷同展爷上了一只大船,其他划子,纷繁乱乱,不计其数,竟奔芦花荡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