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阿兰若(8)[第1页/共4页]

嫦棣不解，阿兰若这么亦步亦趋地缠着息泽，应是对息泽神君非常有情，一大早却遭息泽如此萧瑟，她的委曲呢？她的不甘呢？她的愤懑呢？她的伤情呢？不过，阿兰若一贯会演戏，说不定只是强颜欢笑，如果这般，便由她来激她一激。

凤九严厉地考虑了半晌，又考虑了半晌，慎重地给出了三个字：“管他的。”

橘诺愣住，嫦棣恨得咬牙，向着息泽道：“你看她……”

凤九半个“不”字方出口，茶茶已消逝得无影无踪。

话是对着凤九说，目光却成心偶然地望向息泽。

苏陌叶瞧着凤九认当真真伸手蘸茶水在茶席上给他画地形图，扑哧笑道：“你小叔畴前常说，青丘孙字辈就你一个，乃至得宠太多，养出个混世魔王脾气，甚么祸都敢惹。此前我还不信，今次一见，倒公然是名不虚传。”

彻夜恰逢四周的山民做玉女诞。玉女诞是个男女欢会的姻缘诞，此地有个持续过万年的风俗，诞辰夜里，尚未婚嫁的年青男女皆可戴着面具盛装出游，寂草闲花之间，或以歌或凭舞传情，定下平生良配。

苏陌叶递过来一个蒲团邀她入坐：“不过同你开个打趣，如何，勾起了你甚么伤怀事？”

他这平生，到他碰到阿兰若前，未曾将谁放到过心上。直至本日，他却仍然记得有那么一天，微风送暖，尚且老练的少女身着绯红嫁衣，妆面胜画，葱段般的手指轻叩在棋盘上缓声问他：“师父为何愁思不展？是感喟阿兰若小小年纪便须为父联婚？这等事，思若无果，思有何用？思如有果，思有何用？趁着大好春光，花轿未至，不如阿兰若陪师父手谈一局？”

苏陌叶怜悯道：“为了避开青殿，难为你这么用心。”

嫦棣顶着一头青筋：“没脸没羞，谁怕毛病到你！”被橘诺轻咳一声打断，道：“休得无礼。”转向凤九道，“mm恐不晓得，克日姊姊精力头轻，如果平常日mm来探视，姊姊天然喜不自胜，但克日屋子里人一多便……”

嫦棣计算结束，嘲笑一声：“传闻阿兰若姊姊此来是陪息泽大人共用早膳的，既然姊姊膳已用毕，还是先行分开罢，莫毛病了息泽大人同橘诺姊姊诊病。”

嫦棣实在低估了凤九的脸皮，她本来根柢就不错，梵音谷中时，又亲得东华帝君耳濡目染的调教，现现在一副厚脸皮虽谈不上刀剑不侵，对付此种景况却如厨子解牛游刃不足。但见她旁若无人自寻了桌椅，旁若无人自上了炊事，而后，她们饮着淡粥，没滋没味，一勺一勺复一勺，而她在一旁百无忌讳大快朵颐，看她的模样，吃得非常隔心。

主仆二人各自纠结，却听得外头一声传报，说青殿它入眠了半个时候，估摸殿下该起床了，惦记取同殿下共进早膳，强撑着精力亦醒了，此时正在外头占有候着。

凤九呆了一阵，冷静无言地将抬起来预备禁止的手收了归去。

你字还没有落地，凤九已眉开眼笑地跳起来：“瞧我这个记性，忘了今早约了陌少吹河风，你们吹不得河风，好幸亏房中安息着，告别告别，有空再来叨扰。”出了门还探进一个头，笑容可掬地朝橘诺点头，朴拙道：“姊姊保重，有病就要治，就要定时喝药，争夺早日病愈。”橘诺的脸顷刻青了。

凤九心中一格登。

凤九一愣：“我年纪小小，能有甚么事好伤怀。”忍了忍，没有忍住，皱眉问苏陌叶，“方才那席邀茶的话，你畴前也对阿兰若那么说吗？”

一旁奉侍的忠仆茶茶瞧着深思的凤九，亦有一喜并一忧。喜的是，近时殿下圣眷日隆，昨夜圣意还亲裁息泽大人闲时多陪一陪殿下，殿下总算要苦尽甘来了。忧的是，息泽大人昨日夜间却并未遵循圣意前来同殿下做伴，莫非是本身留给大人的门留得太小了？那么，彻夜或者干脆不要关门，只搭个帘子？但江上风寒，倘殿下过了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