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错天命(9)[第2页/共4页]

他的确对本身有情，可他对姬蘅亦一定无情，本来是天上地下最不沾尘凡的尊神，到底是她还是姬蘅将他拖入这十丈软红胶葛不清？当日她坠入阿兰若之梦存亡一线之时，他选了她。本日姬蘅岌岌可危，他便择了姬蘅。到底是谁看不清本身的至心？

当年凤九承东荒君位时，凤九她爹白奕实在有些短视冒进，一心想招赘个贤婿帮衬她，这一点远不及凤九她爷爷有见地。白止帝君当初实在早已有计算，待过了兵藏之礼后要将凤九亦送去凡世历练历练，一朝为君，靠夫婿有本领算如何回事，还是得本技艺里头有几把刷子。他将这个筹算同小孙女提起时，没推测凤九竟然也很附和，令他颇感欣喜。

两百年中，她在城里开过酒楼，在镇上营过书局，在集合守过杂货铺，在荒郊田野摆过茶水摊子，时而是掌柜，时而做帮佣，怡红阁旁赚过青楼女人们的胭脂钱，城隍庙下得过太太蜜斯们的算命资，展转十余处，当真做得像是在尘凡中修行，修着修着，便自发看惯了世情。

这条穷山沟看着穷，实际上也很穷，但它有个很霸气的名字，叫藏龙沟。藏龙沟里有个藏龙村，藏龙村当然也很穷，但幸亏是个有二十来户人家的大村庄，穷则穷矣，二十来户人家每天从口粮里挤一根红薯出来，还是供得起一个教书先生。

当神仙，实在也很不轻易，仙途冗长又孤寂，为了不将日子过得百无聊赖，会做神仙的神仙们，大多都养了个兴趣来依托情怀，比方太上老君爱炼丹，南极仙翁爱杀棋，白浅上神爱看话本子，就是这个事理。

八荒传闻中年纪虽小倒是个角儿的凤九殿下此时正蹲在凡界的一座小山头上拿把菜刀削山药。

她虽不大爱哭，但每次哭起来，都唯恐不能哭得伤悲伤心，好惹人怜悯叫民气疼，此时却面色安静，只是眼泪澎湃，像决堤的银河，涟涟的泪水顺着下颌滴落在水红的长裙上，浸开的水渍就像盛开的一串佛铃。

而是日已是第三日凌晨，早过了她允给东华的两日之期。她苦等两日，终等出一个成果。东华没有来，重霖也没有来。她头疼得短长。

折颜唉声感喟：“能以丹药改人的影象，放眼八荒也没有几人做得胜利，约略不过东华墨渊西方的佛祖再算我一个。墨渊同我再添西方一个佛祖都没事理来改你的影象。即使我一贯不羁些，但这类有违仙道之事……”他抬眼看向她，眼中竟也像三日前她爷爷到碧海苍灵劫她时那样，透暴露似有似无的怜悯。

教书先生是位屡试不第的落第秀才，垂老迈矣才顿悟这辈子没有仕进老爷的命，六十高龄时回了故乡做夫子，算是混口饭吃。先生的那间破私塾就坐落在村庄边上，恰同凤九搭在半山坡上的两间茅草棚遥遥相对。

她终究想起来，帝君实在从未奉告她为何当初要换她的频婆果，彼时姬蘅说想要，他便给了。他说他同姬蘅没甚么，可他对姬蘅的分歧她却看得清楚明白。她现在总算有空将这些东西都想一想。

她娘的声音听起来就有些缥缈：“因为我们是神仙嘛，神仙界的小仙童们是能够只要娘亲没有爹爹的。”

她木然拿起面前的金丹，对着挨窗而入的日光照了照，轻声道：“这颗丹找不回我的影象吗？那吃这个又有甚么用？”

小仙们听了这个传闻，对帝君这位媳妇儿非常神驰，连带着对帝君为何会将他这位媳妇儿搞丢之事也更加猎奇起来，何如帝君的八卦私底下浅谈尚可，妄议尊神之名却非大家都担得起，诸位皆没胆量穷究，只是模糊传闻自从那位殿下失落后，青丘之国同一十三天太晨宫便有些不大对盘。且帝君丢了媳妇儿，这两百年来日日天翻地覆地搜索，白家丢了女儿，却一向未有甚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