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第2页/共3页]

十丈高的浪头散开，灼灼晨光下，新月湾旁呈现一名白衣白裙的美人。

司命摇了点头，眼神又似是偶然地瞟向一旁的东华帝君，皮笑肉不笑道：“倒是没甚么，只是对峙本身已嫁了夫家，虽夫君亡故，却不能再嫁。且传闻这两百多年来，她未有一日将发上的白簪花取下，也未有一时将那身孝衣脱下。”

连宋似被挑逗得很有兴味，歪在石椅里抬了抬手，眼尾含了一点笑：“你持续说。”

司命手忙脚乱拿茶盏挡住半边脸，连宋将手里的扇子递给他：“你脸太大了，茶杯挡不住，用这个。”

坐得两丈远的东华帝君搁下茶杯微微抬眼，司命脸上挂不住，嘲笑两声欲开口敷衍，哗啦一声，近旁的海子却俄然掀起一个巨浪。

墨渊瞧着凤九：“你藏在往生海底下，是在做甚么？”

司命其人，虽职位比东华帝君低了不知多少，却也有幸同东华帝君并称为九重天上会挪动的两部全书。只不过，东华帝君是一部会挪动的法典，他是会挪动的八卦全书，以熟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祖宗三代的秘辛著称。

迷谷绞尽脑汁，想不透这是甚么事理。

连宋握住扇子一笑，端庄地坐直身子，对着墨渊道：“这么说，是了，我记得有谁同我提过，那一年仿佛是你做的主婚人。但传说沧夷神君倒是至心喜好这位将他神宫拆得七零八落的未过门媳妇儿，至今重新修整的宫殿里还挂着凤九的几幅画像日日睹物思人。”

小仙娥前来添茶，他停下来，趁着茶烟袅袅的当口，隔着昏黄雾色如有若无地瞄了静坐一旁淡淡浮茶的东华一眼。

白衣白裙的凤九立在一汪静水上一派端庄：“熬炼身材。”

“……”

墨渊没再说话，司命倒是有些感慨：“可喜不喜好是一回事，要不要得起又是另一回事了。小仙还传闻钟壶山的秦姬属意白浅上神的四哥白真，可，又有几个胆量敢同折颜上神抢人呢。”

司命愁眉苦脸地几欲下跪，脸上扯出个万分痛苦的浅笑来：“不知凤九殿下在此游水，方才是小仙冒昧，还请殿下看在小仙同殿下了解多年的份上，宽恕则个。”

谷旦挑得邃密，正择着桃花盛开的暮春时节。

他的罢了两个字极云淡风轻，听得司命极胆战心惊。这一段他还委实不晓得。感觉应当接话，千回百转却只转出来个拖长的“咦……”。

可墨渊身边那位紫衣白发，传说中避世十几万年，不到万不得已不等闲踏出九重天，只在一些画像或九天之上极盛的宴会中偶尔呈现，供后代怀想惦记的东华帝君，他如何也呈现在迎亲队里了？

但固然如此，当来自天上的迎亲队浩浩大荡拐进青丘，呈现在雨泽山上的往生海中间时，抱着块毛巾候在海对岸的迷谷仙君感觉，或许，本身还是太藐视了天君。

至于司命跟前那位长年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天君三儿子连宋神君，他是太子的三叔，固然仿佛的确没他甚么事儿，但来瞧瞧热烈，也是无妨的。

凤九顿了顿，向着跪在地上痛苦状的司命道：“你方才说，那钟壶山上的甚么甚么秦姬，真的喜好我小叔啊？”

中间隔了一方碧波滚滚的往生海，饶是迷谷眼力好，再多的，也看不大清了。

一列的活场面瑞气千条地行至新月湾旁，倒并没有马上过海的意义，反是在海子旁停下，队末的一列小仙娥有条不紊地赶上来，筹措好茶座茶具令几位尊神稍事歇息。

尊神出行，上面总要有个高阶但又不特别高阶的神仙随伺，这么看来，南极长生大帝座下吃笔墨饭掌管世人运气的司命星君一起跟着，也算合情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