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页/共4页]
凤九虽诸多功课不济,所幸上古史学得好,晓得比翼鸟一族曾同他们青丘结过梁子,现在本身算掉进比翼鸟的窝里了,万不成亮出身份,给小燕使了个眼色。神经比铁杵粗的小燕盯了她半晌,未曾领教她目中真意,不过幸而本来他就不晓得她乃青丘的帝姬。
凤九私内心感觉这才是个曲解,但女君竟然信了,可见是老天帮衬他们的运气,不成孤负了老天爷。
凤九裹了顶毛大氅坐在东厢的窗跟前,一边哈着气取暖,一边第七遍誊写宗学里夫子罚下来的《大日经疏》。
是夜,二人在比翼鸟的宗学落了脚。
但迩来,这位夫子却掌了个大权。
凤九一派懵懂地被簇拥至此前受审的大殿,传闻方才有人孔殷赶至殿中替他二人讲了情。说验明他二人原是一河相隔的夜枭族的小王子并他mm,因敬慕邻族宗学的风采,一起游学至此地,才不幸地砸晕皇子,纯属一个曲解。
亏他生得清秀,文文静肃立在那边大师也看不出他是个魔君。彼时凤九沿着燕池悟的目光瞧去,两列杵在殿旁像是看热烈的臣属里头,小燕目光定定,系在一名白衣白纱遮面的女人身上。她不由多看了这位女人两眼,因小燕的变态还特地留了心,但恕她眼拙,这个年初穿白衣的女人委实太多,以她本人居首,她实在没有从她身上看出甚么道道来,遂收了目光作罢。
凤九很运气,萌少他醒得很及时,浇熄了座上女君作为慈母的一腔熊熊肝火。本来判二人发落至死牢,半途改往水牢押着。但这厢水牢的牢门还没拧开,却又传来令旨说是不关了,速将二人恭敬地请回上殿。
凤九曾寻着一个机会溜至解忧泉四周眺望过一回那棵频婆树,瞧见传说中的珍果隐在叶间闪闪发亮,丹朱之色公然有如西天梵境中佛陀嘴唇的法相。她遥遥立在远处瞧了好久,倘这枚小果果然能存亡人肉白骨,有个已去世多年的故交,她想救上一救。
凤九探头向正清算长衫的燕池悟:“你晓得不晓我们夫子是叫个甚么名儿?”
初几日,凤九还经常想着要找空子逃出这一隙深谷,经多番勘察摸索,却发明实在上天无路遁地无门。如果神通在还可想一些体例,但此地奇特之处在于,仅王城内能用上神通,一旦踏出王城,即便只要半步,再高深的术法也是难以发挥。她曾经自作聪明地在城中使出瞬移术,想着移到谷外是不成能,但移到谷口也算是胜利了一半。最后的成果是她同小燕从城西移到了城东某个正在沐浴的孀妇家中,被孀妇的瞎子婆婆操着笤帚打出了门。
但如何来凑趣夫子?凤九皱着眉头将叠好的洒金宣又一一摊开来,夫子本来只罚她抄五遍《大日经疏》,她将它们抄了十遍,这便是对夫子的一种示好,一种凑趣吧?但转念一想,她又感到有些忧心:这类凑趣是否隐晦了一些?要不要在这些书抄的末端写一句“祭韩君仙福永享仙寿无疆”的话会显得更有凑兴趣?不,万一夫子底子没有表情将她的书抄看完不就白写了?看来还是应当把这句令人不齿的阿谀话题在最前头来罢。她重提起笔,望着窗外的积雪发了半天呆,又展转思忖了半晌,这个老夫子的名字是叫做祭韩,还是韩祭来着?
此去,不知不觉就过了半年。
那位二皇子皇姓相里,单名一个萌字,全名相里萌,人称萌少。
事情是如何走到了这一步地步,半年来凤九也经常地考虑,考虑了再考虑,只能归结于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