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第1页/共3页]
遂取出白绫紧紧缚住双眼,捏了个诀,腾上一朵浓黑的云,直逼大紫明宫。
若我还是七万年前的阿谁白浅,阿谁尚须得墨渊深夜相救的阿谁白浅,我嘲笑一声。手中的昆仑扇略有些躁动,我将它抵在唇边低声道:“你但是闻到血的味道了?”
何况青丘的子民虽不好战却并不是不能战,离镜若要将我青丘踏平,也要些本领。
因想到此处,就免不了再弥补两句:“你若真这么担忧这些身后事,倒不如担忧担忧天族的那位太子将你们鬼族夷为高山。你此次劫了他儿子,还筹算将他这独一的儿子杀了,信赖我,以他的本性,委实有能够将鬼族踏平的。”
我转过脸瞧他,安抚道:“我不畴昔打一场架,将师父和团子一同带返来,你不消如此惶恐,唔,先烧一锅水放着,我返来要洗个澡好好解乏。”
上古时候,一些孽障太深的魔族会遭天罚,生出死胎。有个叫接虞的女魔因杀孽太重,曾连续三胎都是死婴。厥后接虞便想出一个别例,将死婴的灵魂用术法养着,杀了一名上仙,把死婴的灵魂放入这上仙的仙体中,死婴便活了。鬼族之乱后的一万年,折颜来青丘看我,曾成心偶然提到,离镜的这位王后生下的便是个死胎。
我没理睬她,持续撑着折扇走畴昔。
我呲嘴笑道:“当时我们都死了,人都死了还管身后事做甚?”
我略略停下步子,折扇撑着地,怒极道:“你将阿离如何了?”
迷谷两眼发直,唇咬得乌黑。
我笑道:“扇子,本日怕是要让你再尝尝血气。”
我深深吸了口气:“昨日来的,应当是玄女。”
扇子挽个花,将一众的刀枪棍棒格开,再挥出去,招招都是致命。扇子很多年未曾打斗,此番舞得非常卖力,穿过一副又一副血肉躯体,带出的血痕淋漓一地。这两列鬼将中有些打得很好,兵器刺过来的角度非常刁钻且有力,好几次差点将我穿个洞穴,被我险险避过。彼时我正占着上乘。然他们一帮人委实太多,自中午布阵,直打到日落西山,鬼将死伤得还剩下两三个。我肩背上挨了一刀,缚眼的白绫也在缠斗中不慎被扯落下来。眼睛是我的弱处,场外的玄女忽祭出一颗金灿灿的明珠来,晃得我眼睛一阵刀割般的生疼,一个恍神,当胸又中了一剑。玄女哈哈笑道:“若陛下见今在宫中,或许你另有活命的机遇,可你竟来送命得这么不巧,陛下正打猎去了,啧啧啧,浑身的伤痕真叫民气疼,此番却叫哪个来救你?斛那,将她的命给我取了。”
大紫明宫王后的流影殿前,玄女正襟端坐在一张金榻上,一左一右皆列满了鬼将。她笑道:“浅浅,七万年别来无恙,听陛下说司音神君是个女子,本宫便推测是你。在昆仑虚初见司音时,本宫便很骇怪,除了浅浅你以外,竟另有人同本宫长得如许像。”
半空里雷声轰鸣,乌云滚滚,一把闪电劈下来,五百多年未使过的玉清昆仑扇在面前的湖泊里显出真形,扬起的七丈水瀑中,映出我一双赤红的眼。
半空一声惊雷,玉清昆仑扇从我手中窜出去,四周暴风吼怒而起,昆仑扇长到三尺来长,我纵身一跃,将它握在手中,底下鬼将们的兵器明晃晃一片,直砍过来。
我抽了抽嘴角,笑道:“摆布我明天出去这大紫明宫,便没想过再出去,你将他杀了罢。你将他杀了,我再将你杀了替他报仇,想必他也欣喜得很。我守了墨渊七万年,他一向没返来,我也活得很百无聊赖了,若阿离一小我惊骇,我便也陪着他一起去了就是。唔,你我都活了这么长的年代了,大师都把存亡看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