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第1页/共3页]

他愣了愣，我顺势将两只手都收回来，与他再点了一转头，就此抽身走开。

夜华在一旁凉凉地瞅着，时不时伸手顺顺小糯米团子油光水滑的长头发。

我晕了一晕，这女人二字生生叫出我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却恍若未觉。

诚恳人都是些宝贝。我从袖袋里取出那颗南瓜大小的夜明珠，并事前罐好的一壶陈酿交到他手中，语重心长叹道：“水君但是不信？这也怪不得水君。我家君上确确几万年都未曾与各位仙家有过应酬了。此番乃是因青丘之国的白浅上神，上神到桃林做客，不幸抱恙，因之前接了水君的帖子，不肯失期于水君，是以派了小仙前来东海。此为拾月珠，乃是白浅上神的贺礼，此为我家君上亲手护养的桃花酿，君上嘱我以此聊表恭贺之意。却不料此番小仙竟闯下如此大祸，实是，实是……”

我觉得既然必定是要丢脸，丢折颜的脸当然是比丢阿爹阿娘的脸要好很多。

夜华代答：“明天就归去。”

东海水君却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我浑身乱颤了好一会儿，方安静下来：“你你你，你还要狡赖，我园中的珊瑚精亲眼所见，方才那大风是一绿衣小仙所为，这岂是你想赖就赖得了的。”

我始终没有机遇解释清楚，方才我赶着追过来，只是想让他们趁便把我带出这鬼园子。不过眼下这景况，虽乱七八糟，倒也殊途同归。

他一张国字脸涨得珊瑚也似，拜了一拜夜华，又恭敬地问候了两句小糯米团子，才侧过身来看我。面露风霜，一双虎目几欲含泪：“不知本君那边获咎了这位仙僚，竟要仙僚在本君大喜之日，拿本君的园子出气。”

小糯米团子倒也颇懂些事理，虽还是不悦，却只扁了扁嘴，便来与我拉钩。

他屏气凝神，神情庄严，竟还避了折颜的讳。因而我感觉，这阔额方脸的水君，乃是一个诚恳人。

夜华过来，极其天然地握了我的手道：“不过吃一杯酒，仙使实在客气得紧。”

他谨慎翼翼地看我：“娘亲你来追我们，是因为舍不得阿离，要跟阿离和父君一起回天宫的吧？”

我揉了揉他脑袋：“还是个小孩子，要甚么杀伤性兵器。”顺手从袖袋里取出块糖来，堵了他的嘴巴。

我出了一脑门的汗，指着被夜华紧握的右手对东海水君道：“实在，小仙乃是男扮女装。”

我重重抚额：“老身不偏不倚，正长了夜华君九万岁，夜华君还是遵循辈分，唤老身一声姑姑罢。”

小糯米团子恋恋不舍地看着那把扇子，眼巴巴道：“我也想要。”

实在，充其量我只能算作个虎伥，可小糯米团子叫我一声后娘，我总不能将他供出来一同连座。这哑巴亏，便也只能本身吃了。然我实在猎奇，他到底是如何发明这园子的设想气势是被我颠覆了的，忍了半天没忍住，到底问了出来。

他一双手长得标致苗条，似不经意笼了我的左手，神情落拓，举止俶傥。现在他这描述神态，与那来挑我白绫的冷酷神君，的确不似同一小我。

我感觉他这推论过分离谱，正要点头，那身为父君的却斩钉截铁点头：“对，娘亲她的确是舍不得阿离。”

我正欲潸然泪下，眼泪还没挤到眼眶子来，那厢东海水君已是手忙脚乱地安慰开来：“仙使远道而来，未曾相迎倒是小神的不对，摆布不过一个园子，如此倒还亮堂些，仙使便随小神去前殿，也吃一杯酒罢。”

到得花圃口儿上，我悄悄思忖着，和夜华一同呈现在这东海的宴会上，究竟算不很多明智，因而抬了袖子要告别。小糯米团子立即做出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我非常难，只得愿意安抚：“现下确切有些琐事需了，明日便必然来与你们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