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第1页/共3页]

墨渊终究定下了闭关涵养的日子，在七日以后。折颜要为墨渊炼些丹药，令他闭关时带进洞里去配着疗养，点了我来帮他打动手。我整天在药房与丹房中盘桓来去，连歇下来喝口茶润嗓子的余暇都没有。赶在玄月初二上午，将炼成的丹药装在一个玉瓶中呈给墨渊，让他带进了洞。他入洞前神采恹恹，没同众师兄说甚么话，只单问了我一句：“夜华他对你好么？”我诚笃答了，他点了点头，入了洞。

柳府的小仆眼朝天豪情万丈：“我们大少爷是个百年可贵一见的神童，天纵奇才啊天纵奇才，十二岁就入了太学，五年前天子爷爷开恩科，少爷随便一考就考了个头名的状元，从翰林院编修平步青云，现在已经做成了户部的尚书大人，天纵奇才啊天纵奇才。”

与他对案的素服女子像是说了句甚么，他端起案上酒盅，朝那女子盈盈笑了笑，那女子立即害臊状低了头。

我绝望地出了柳家，找个僻静处显出身形来，想了想，走到柳府跟前找了个看门的小仆一问。这一问，才晓得夜华他早几年便落第落第，去这凡世的天子脚底下仕出来了。

我说得空了便多去瞧瞧夜华。可回到昆仑虚后，便一向没能得出空来。

她神采僵了僵，勉强笑道：“素锦不过做出一小我偶来，放到君上府前的贩子上，若君上对她偶然，两人便也只得一个擦肩之缘。但倒是君上一眼瞧中了她，将她带回了府中。倘若到时候君上见怪素锦，素锦也无话可说。”

待素锦走后，我转头瞟一眼，那人偶正同夜华斟酒。桃树上几瓣桃花随风飘下来，散在夜华的发上。那人偶伸出一只白生生的手，悄悄一拂，将花瓣拂下去了。她抬开端来望着夜华羞怯一笑，夜华没说甚么，饮了杯酒。我的头乍然痛起来。

我呵呵笑了两声：“你倒不怕夜华他回归正身时，想起你诓他这一段，见怪于你。”

下山后，我一起飞奔前去凡界。

可将柳家的地盘一寸一寸翻遍了，也没找着夜华。这一颗冲动的心被冷水浇得个透心凉。

她殷切望着我道：“上神可知素锦是按着谁的模样做的这小我偶么？”

她一脸的笑凝在面皮上，半日没转动，很久弯了弯嘴角，道：“多谢上神。”

现在，我才感觉四哥说的话句句都是事理。我做事情实在随心，又不大动脑筋。比方夜华最后同我表阿谁白，他说他喜好我，他说着我便听着，从没想过四海八荒一众的女神仙里头他如何就恰好瞧上了我，即便厥后我也瞧上了他，两情相悦之时，也没想畴昔问问他这件要紧事。若他果然是因着团子娘才喜好的我，我白浅和一个替人、和眼下这个与他斟酒的人偶又有甚么别离。虽也晓得同个死人计算显得忒没襟怀，但情爱这个事，却实实在在容不得人充面子漂亮。

心头一把邪火半天浇不下去，我揉着额角，感觉是时候把同夜华的一些事摊出来细心想想了。遂捏诀上云头，一起迷迷瞪瞪回了青丘。

墨渊入关后，总算没神仙再来朝拜了。我数了数山上的茶叶，将将喝尽。

四哥经常说我这狐狸脑筋里头筋没长全，做事情全随心而性，所幸阿爹阿娘造化好，才叫我没吃多少大亏，但也很丢了些九尾白狐一族的脸。当然我感觉他丢脸丢得比我多过几重山去了，但念着他比我大，我让着他。

我一愣，转过身来。

他，夜华他此前是筹算再做一个素素出来么？

我抬手挥了挥，道：“西王母的茶会担搁了就不好了。”

这隐身的术法本就只是个障眼法，障得了凡人的眼障不了神仙的眼。我看着跟前一袭长裙扮相朴实的素锦，很有些不风俗道：“你如何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