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桃李艳事[第2页/共8页]

他对着后门那道墙垣颇当真地摆布比量了一会儿，指着一处道：“跳吧。”

我点头应了，感觉他这当爹又当妈的真是非常不易，再看他的眼神便有些佩服。

奈奈担忧道：“小殿下头一回喝这么多酒，醉成如许，还是由奴婢将他送去药君府上看看吧。”

我叹了一回道：“实在这个事也并非缪清公主一人的错，当初你也晓得缪清对你有情，你却仍将她带上天来，你虽是为了报还她的恩典，帮她躲过同西海二王子的婚事，待她想通就要让她回东海。可她却不晓得你是这么想的，不免觉得你是终究对她动心了。你既给了她这个念想，却又一向做君子君子，迟迟不肯脱手，少不得便要逼她亲身脱手了。”

他愣了一愣，发笑道：“这院子才多大一些，你认路的本领再不济，也不至于连回配房的路也识不得，这个我天然晓得的。”顿了顿，一双眼深沉盯着我道，“我不过是，想问一问你，最后为甚么劝那缪清公主回东海。”

我心尖上一颤，乖乖，才不过蒜苗高一个小娃娃，已晓得甚么叫胎气！

这个小仙娥，倒有些不凡。

只是这一双小仙娥衣裳都穿得甚妥当，齐齐低头跪在地上，左边的一个肩膀一耸一耸，看得出来是在堕泪，却冷静无闻地，一声儿也没漏出来。

我心中格登一下，呃，我只觉得他纯真招我出来拿扇子，固然，固然阿谁，没想到他另有如许一层企图。

因我到天上来，归根结底只为泡灵宝天尊那汪天泉。上高低下一应折腾完了，便杀往灵宝天尊的上清境。

他这一席话冰寒彻骨，一并跪在地上的两个仙娥齐齐刷白了神采。

月色如霜，冷风习习。

那天泉落在一座假山后，是个甚僻静的去处，四周的气泽并泉水皆是碧青色，如阴阳未分的浑沌期间，六合间一派空蒙，唯余这浅浅一汪碧色。

夜华闹中取静的工夫练得极好，那缪清公主满腔的饮泣辨白已是闻者堕泪听者悲伤，他自岿然不动，沉默地看他的公文。

我一向担忧夜华有些少大哥成，不过五万岁的年纪，恍忽一见竟比东华那等板正神仙还要严厉沉稳。本日却能透暴露这么一番少年人才有的神采来，我摇了摇扇子，感觉很愉悦。

团子在泉里扑腾着水花问我：“父君如何走了，分歧我们一起泡吗？”

我转过甚，夜华正站在院内的一侧台阶上，眼睛隐在几绺黑发后，看不逼真。他身后门槛处，站了个宫娥打扮的女子，左手拿着个精美的花瓶，右手紧紧扶住朱红大门，脉脉盯着我，眼睛一眨，竟泛出两行清泪。

他一双大眼睛眨了眨，小脸俄然涨得通红，竟扭捏了一下，小声道：“阿离晓得了，娘亲是又有了小宝宝对不对？”

我默了一默，回身无可何如与夜华道：“既然缪清公主跪了我，叫我再跪归去我又拉不下这个脸面，那……少不得我就说两句吧？”

又被夜华一把拉住。

我稳了稳心神。

他一愣，随即冰消雪融般灿烂一笑，从我手中取过松松握着的折扇，道：“你这扇子上徒画了幅风骚桃花，却没题相合的诗词应景，有些遗憾，我拿归去给你补足。你临时在这里好生泡泡，泡完了便来书房找我。”

现在我站在这洗梧宫跟前，却略感惊奇。

书房外无人看管，我敲了拍门，也没个回应，悄悄一推，门自开了。外间仍没人，蜡烛却烧得烈，映得烛影幢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