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盗马[第1页/共5页]
荀贞先是呆了一呆,继而发笑出声,心道:“怕是被关得傻了,想出去,拿些谎话诓人。”武贵一个败落户、无状儿,哪儿来的财贿送人?
程偃惶恐不安,陪侍在荀贞的身侧,不敢阔别,仿佛一旦分开就不能放心似的。荀贞步出后院,立在前院舍门处,了望四野。
犴狱的窗户被堵住了,独一的光源从门口来,一旦把门关上,就得扑灭火把。狱室不大,角落放了个火炉,边儿上放了一柄拍髀短刃,四周摆放的皆为刑具,从屋梁正中垂下了一个铜环,地上、墙上血迹斑斑,煞是阴沉可骇。
他瞧了瞧繁谭、繁尚又惊又喜的神采,问道,“大繁,你甚么设法?”
陈褒很沉得住气,领了任务,转回前院,若无其事地与杜买、黄忠谈笑。
繁尚丢下鞭子,两眼放光地抢着说道:“现在时价,耕马、车马一匹万余钱;良马一匹四五万!二十匹良马,值钱百万!我们若报上官寺?这不是大财贿,是一桩大繁华!”
“每亩五百钱,质了六亩地,合计三千钱。”一亩地五百钱,如果要卖的话不会这么便宜,但抵押存款就像后代的当铺一样,能够赎回,以是代价昂贵。
他说道:“武贵如有财贿,还用得着恶棍乡间?定是熬不住了,胡胡说话。你不必理睬他。”说了就要走。
“应当是的。”
当时天已大亮,来入犴狱中,却觉冷暗潮湿。
程偃忍了又忍,终忍不住,低声问道:“荀君,探了然高家的秘闻后,再如何办?”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能够预感到对方定不会就此干休,既然决意迎对,怎能不先将敌手的秘闻查清?他又想道:“阿偃骤遇此事,早六神无主,不能希冀他去查探敌手秘闻。……,此事当交给阿褒去办。”亭中诸人,陈褒最为邃密,将此事交给他办,万无一失。
放高利贷固然利大,但风险也大,为了包管借出去的钱能够连本带利地收回来,放债的人常常会借助贵族、豪家的权势催收贷息,收来的利钱与贵族、豪家共分。同时,会雇佣一帮人做“保役”。所谓“保役”,就是“保信”,包管、收债之类。有资格做“保役”的多为中家后辈,也就是家资十万以上的中产之家的后辈,也有轻侠恶棍。
他与程偃在后院说话,程偃又是膜拜、又是叩首的,动静很大,引得黄忠、杜买、陈褒等人尽皆偷窥。此时见他俩仿佛将话说完了,陈褒过来低声问道:“如何了?出了何事?”他晓得程家欠钱的来龙去脉,是个知恋人,猜出程偃此番非常的行动定与此有关。
之前,他出钱替程偃还债是为了息事宁人,毕竟负债还钱、天经地义,固然存款的利钱高了点,也只能怪程偃的兄长。可现在对方却不肯要钱,只要人,这就欺人太过了。
“他虽警戒,到底被小人诈出,他是来我们亭舍踩点儿的!”这武贵真是个恶棍货品,方才还胆颤心惊,这会儿说及“诈出本相的对劲事”,竟然模糊洋洋得意起来。
武贵语塞。荀贞“哼”了声,叮咛繁家兄弟:“看来太虐待他了,你们给他松松骨头、揉揉指头,好好服侍服侍让他享用。”
荀贞瞧他鼻翼伸开,呼吸粗重,一副冲动模样,想了一想,说道:“行,那我亲身去问问他。”
“那如何办?”
那武贵现就正被吊在铜环上,双脚离地,衣服早被剥掉,赤条条的,一丝不挂。
“小人刚才给他送饭,不知他那里犯了疯,俄然扑过来,抓住小人的脚,叫唤说有桩大财贿送给荀君。”繁谭嘴笨,想将武贵的话转述给荀贞,试了几次都说不清楚,干脆放弃,说道:“不如荀君亲身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