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程偃[第2页/共4页]
刚进舍门,就瞥见程偃光着膀子在院子里举重,搬着一块儿嶙峋的大石头,反复从小腹举到胸前,应是已举了很长时候,他头顶热气腾腾,汗流浃背,脸也挣得通红,脸颊上的疤痕充了血,跟个血蜈蚣似的,拿出去足能吓倒一片孩童。
他那里晓得,杜买的窜改虽有环佩的启事,但环佩只是赛过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固然感觉杜买窜改得太快,不过他的脸上没有暴露非常神采。不过如何,他来亭中是有明白目标的,亭中诸人如果能和和蔼气的,当然最好不过。
黄忠殷勤问道:“荀君,早上用饭了么?俺早上做的多,留的有,要不要帮你热热?”
提起小孙子,黄忠就欢畅,乐得合不拢嘴,呵呵笑道:“孝敬不孝敬都由他!只要能把俺们老黄家的根儿传下去,别说不孝敬了,上天揭瓦都随便!”
荀贞行礼不迭。他不知这两个年青人的姓名,但看着眼熟,似也是那夜曾包抄过亭舍的,说道:“是从大王里的么?走这么远,辛苦了。且坐下喝点温汤,润润喉咙吧。”温汤就是开水。煮热的水称之为“汤”。
杜买笑道:“三郎,也来尝尝蜜浆。”
“黄公,明天有劳你了,今儿又劳你比及现在。你从速清算清算回家去吧。”
程偃的性子一贯藏不住话,想到甚么说甚么,不是个有城府的人。是甚么启事使得他变成眼下这个模样了呢?荀贞扭脸看看程偃,又瞥了一眼杜买,心道:“只回家了一天,就变了两小我。一个不再不冷不热,一个变成了闷嘴葫芦儿。嘿,那繁家兄弟也回了家,不晓得会不会也有甚么奇特窜改?”他问黄忠,说道,“会不会是和他家里吵架、闹别扭了?”
不管她说甚么,荀贞都笑吟吟地应下,牵马出了院子,说道:“我不在家中,如有甚么事儿,你便去找我的仲兄。平时你一人在家,虽说邻舍都是族人,但夜时流派必然要关好。”诸如此类,也交代了唐儿几句。
等他们走了,荀贞瞧那一堆的衣物、鞋袜,以及鸡蛋、吃食,问许季:“家中被封查了,这些东西如何拿到的?”
他转眼去看程偃,他与黄忠、杜买说了这么半晌话,程偃竟然一个字没有插,太也不像其为人道格。
“俺也不晓得。昨儿不是回家了么?谁晓得他早晨就返来了!俺问他如何了?他就跟现在这模样似的,闭着嘴,一个字儿不说。……,连阿褒戏弄他,他都不吭声。”
次日上午,黄忠返来;快到中午,陈褒返来。诸人重新齐聚亭舍,针对“备寇”之事做了细心的会商。杜买、繁尚发起,在里民调集前,最好先去一趟冯家打个号召,把他们本年应出的米粮征收过来。荀贞从善如流,当即承诺了,却没想到,这一遭去,见地了一回甚么叫坐井观天。
在家住了一夜,次日一早,荀贞就归去亭中。
荀贞把马牵入马厩,笑道:“阿偃,小别胜新婚,你在亭里待了十来天,好轻易归去一趟,觉得你最早也是下午才会返来,却没想到竟然比我还早。”杜买的坐骑在马厩里,他往前院的屋中瞧了瞧,屋门半掩,瞧不清楚里边人物,问道,“杜君返来了么?”
“是。”
杜买谨慎翼翼地捧着木卮,跟在荀贞屁股背面,两人去今后院。
“如何了?”
荀贞又将坐骑牵出来,给黄忠,说道:“黄公,这么想见你的小孙子,你骑马归去罢,起码能快一点。”将从家中带来的包裹取下,把唐儿煮的鸡蛋拿出了一半,“我昨儿回城的路上,还想着给你的宝贝孙子买点玩意儿,拜见了长辈后,成果甚么都给忘了,也没啥好东西,这几个鸡蛋,你拿归去给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