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阳城治吏(上)[第2页/共3页]
他“腾”的从榻上站起,绕室乱转,搓动手,揪着须,说道:“荀乳虎人如其号,奋猛如虎,在西乡短短两年就杀了两百人!现在他要来我们阳城了,可该如何办?可该如何办?”
他本名隗,后改名为叕。隗者,高大状也。叕者,短也,不敷也。
主薄姓沈,名容,是沈驯的侄子,在本县略有才名,素被他看重亲信。沈容仓猝忙赶来,听他说完,也是一愣,低头思忖半晌,做出了和他一样的判定:“这必定是因为北部督邮刚上任,想要立威!”
国叕因攀附上了袁氏这棵大树,宦途一帆风顺,都是贫寒后辈求之不得的,举孝廉、拜尚书郎、除阳城长,一气呵成,中间连个坎都没有,别扭是充足别扭了,可却也带来了一个不好的结果:不经磨难,贫乏历练,遇见大事不免心慌意乱,六神无主,沉不住气。
他顿时坐不住了,急召院中小吏,命将主薄叫来。
国叕顿时转忧作喜,两手一拍,大喜说道:“卿真吾之子房也!”
莫非?……,国叕想到了一个能够:“太守任本郡一年不足,一向平静有为,今却要治郡北,实在蹊跷,空穴来风,必有其因,莫非是就是因为荀贞?”荀贞不是才任北部督邮么?以他在西乡上任不到一个月就拿第三氏开刀的前例看,这清楚是他上任立威的故伎。国叕是县长,郡中的人事任免他都晓得。费畅被朝廷擢为郡丞,荀贞被太守任为北部督邮的事,他在第一时候就晓得了。
沈容应诺,长揖辞职,自去告诉县廷里的吏员不很多嘴和去请本身的从父提示县里乡中的豪姓大族了。
不过这也并不首要。国叕在阳城当县长当了好几年了,接待过很多从郡府里来的吏员,或许是此中一个?首要的是这个信使送来的动静:“太守欲治郡北,北部督邮将到”。
1,徐长卿、鬼督邮。
“督邮是郡南人,对我们郡北不熟;县君任阳城长多年,县吏多为靠近。他便来了,又有何惧?”
他的第一反应是有人跟他开打趣。不过随即想到,他如何也是堂堂俸禄六百石的一县之长,谁会这么无聊?谁又会这么大胆地来戏弄他?他呆坐了半晌,摸不着脑筋,蓦地想起,这个信使对荀贞做了侧重的先容。莫非此中有深意?
阳城县的县长姓国,汝南慎阳人,传闻是春秋时郑国大夫子产的先人。
当今天下,贪/腐成风,郡国县道,贪污、违法的官吏比比皆是。荀贞在西乡时,不就办过一个“亭长接管奉送”的案子么?他虽以“律设大/法,礼顺情面”八个字将此案告终,没有治那亭长之罪,可若依法去办的话,那亭长确切是违法了,也确切算是贪污了。小小亭长尚且如此,何况郡守县长?不过话说返来,贪/腐这类事儿,夙来是上头不管,下头就承平无事的。可再说返来,上头如果管,下头就要血流成河了。
“此话怎讲?”
“第三氏被族灭”一案是颍川郡这些年独一的一桩灭族大案。一次数百人被捕,流的流,杀的杀,一个有着近百年汗青的豪强大族就如许被连根拔起,今后灰飞泯没。记得最早听到此事时,他正在沈家喝酒,实在被吓了一跳,酒杯都差点被摔掉。沈家的家长沈驯也啧啧诧异。他两人还感慨:“荀氏以儒学传家,族人多贤惠仁德,如何出了这么一个杀星呢?”
临山濒水,包管了此地有充足的雅趣。冶铁作坊多,包管了此地有充足的外快可捞。两州大部分士子、贩子上京的必经之路,又包管了此地诸般商品货色不缺,同时另有机遇熟谙一些路过的名流、世家后辈。有此三利,自以为是个雅士、也是个名流,同时也承认本身有点“小小贪财,寡人之疾”的国叕自上任以来便如鱼得水,乐不思蜀,常对门下靠近吏说:“阳城长的俸禄虽只六百石,但是处所太好了!就算给我一个千石县令,我也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