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三老论政[第2页/共5页]

“快快请起。”这老者便是田熙，他打量周澈，笑道，“吾有痹痛，每至寒气盛时，便腿疼难伸，不良于行，故未能亲迎周君，请毋见怪。”——痹痛即后代的类风湿枢纽炎。

田宽略微沉吟，此次却没有直言相告，而是问道：“君虽非本村夫，但既来吾乡为有秩任乡长，且又已在横路任职三月，应当对本乡的大姓有所体味？”

周澈的态度很诚心。

不过听闻这田宽苦学多年，学有所成，任过县决曹史，“主罪法事”，在任期间，平了很多冤狱，县乡奖饰。后因年纪大了，精力渐不济，又见升迁有望，前几年乃去官回归乡里，被乡民举为乡中三老。

“独以暴桀横行？”

看着面前这个年纪悄悄就已经佩带印绶，成为百石吏，固然恭谨，却亦难掩其勃勃豪气的周澈，再对比在斗食吏的位置上蹉跎至老的本身，他暗叹一声。两腿枢纽又在模糊作痛，他拂起袖子，把手放在膝上，按了两按，笑道：“君族博通五经，闻君少从周氏私塾，想来定已秉承家法了？”

……

“乃我族父。”

周澈跟着他走到一边，笑道：“刚才与足下家尊一席谈，使我盲眼熟明，此后施政便有的放矢，不会无所动手了。……，田君，你是不是也有良身教我？鄙人洗耳恭听。”

“不过有一点，秦君做得不好。”

周澈拜倒在地：“鄙人周澈，拜见田公。”

不过在听完了田宽对四姓的评价和对秦波委宛的攻讦，以及对本身今后施政的建议后，周澈已是寂然起敬了。

本乡三老姓田名宽，本年六十岁，年青时肄业颍川阳翟，从师郭家，学过律法。——阳翟郭氏乃法学名家，以明律显达，世代传习法律，其族中只出任过廷尉者就有七人，天下着名。

“章句”即“离章析句，求义明理”，本是儒生浏览古籍的一种阐发体例，如《春秋》有《公羊章句》、《谷梁章句》。借用到律学上，也就呈现了律章句，采取训诂学的体例阐发汉律，阐发法制，《大杜律》和《小杜律》就是由此产生的。

周澈下车伊始便来拜访田宽，看似恭敬非常，实在只是表象，也就是一个态度罢了，就本心而言，他对此次见面只是抱着“对付公事”的设法罢了。想他一个后生小子，还是外村夫，田宽都六十岁了，本村夫，两人之前从没见过面，莫非还能希冀一见之下，就能给他甚么金玉良言么？——他可从没以为本身是个有这么大魅力的人

如他所言，四姓共霸乡中，威风可见，他不会不晓得说出这些话的结果，一旦传出，必会将四姓获咎，更会将已升任县中门下主记的秦波获咎，可他还是说了。所为者何？——不过是为了百姓。

“周君俊才，熙浅薄，无以教君。请君移步只是因为有一件事，想求君应允。”

汉承秦制。有汉以来，对律法非常正视，前汉武帝“外儒而内法”，宣帝以为“汉家自有轨制，本以霸霸道杂之”，不成“纯任德教，用周政”，入本朝以来，虽儒家的学说传播越来越遍及，但律法的职位仍非常首要，有很多的世代衣冠，以明律法而退隐高官的律法名家。

“律”和“令”虽并称“律令”，但倒是两种分歧的法典，“律”是制止法，是对犯人的惩戒法，是科罚法典；“令”是号令法，是行政法，是非科罚法典。和“令”比拟，“律”具有绝对的权威性和相对的稳定性。

田宽说话久了，嗓子不舒畅，咳嗽了两声，又端起木椀喝了口水，接着说道：“本乡民风浑厚，乡民浑厚，民好治，唯此四姓不好治。秦君为政虽不扰民，然对此四姓却过分宽大，多有放纵。——要说到放纵，你也该有体味才是，如果秦君政严，又岂会呈现许阳逼债套妻之事？今君接任乡长，若想有作为，可今后处动手。……，你问吾该如何施政，吾所知者只要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