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误见[第1页/共3页]
念奴看在眼里,只轻柔地推着我道:“蜜斯,明日还要应选,早点梳洗安息了。”
我和念奴吃紧地跨进府门。小巧的天井沉浸在夜色中,几处花圃旁的玻璃罩落地风灯莹莹地发着光。小丫环和值夜的小厮们正忙着筹办上晚膳。
此时,我在打扮台前沉沉坐下,念奴还是为我松发去簪。合法我神思恍忽间,念奴慌问:“蜜斯,你的海棠白玉发簪呢?你是不是刚骑马掉了。”
我们正闲谈着,忽听得有衙吏通报采选开端了。我是最后一个,兰筠姐姐排在我前面。
念奴比我小一岁,自幼便跟着我,交谊非普通主仆可比。更多时候,我们已视相互为姐妹好友,而她常日里知我、爱我、护我之情更是令我打动。我不想轰动娘亲,只得照实向念奴说清萧煦如何赖着我将发簪赠送了他,如何又哄着我将他的飞鹰玉佩收下了。
念奴欠身向娘亲行过礼,屈着身子道:“夫人晨安,蜜斯刚要起呢。”
我才又想起,明日便是应选之日了。我沉沉隧道:“本筹算去瞧兰姐姐的,趁便筹议着,明日的应选之事呢,谁曾想……。”说着又心内杂陈,百感交集地滴下泪来。
我伸个懒腰,轻松隧道:“娘亲放心,我定打扮得漂标致亮地,让人不敢小瞧了去。”
我闷闷地,只听得说“到了”。便由着念奴扶着下了马车。府衙门前已有三四辆马车停在那边,我挣开念奴的手,吃紧地往人群中寻去。一眼便瞥见了兰筠姐姐正和贴身丫环采芹在说着话儿。
我悠悠隧道:“只如家常打扮便可,并不必决计珠环玉绕,盛饰艳抹的倒更显俗气了。你刚说的那支簪子甚好,就照你说的就好。”
她害羞一笑道:“谁知是不是喜呢,你也快出来吧。”
念奴敛了色彩道:“果然如许,也就罢了。”说完,呵呵地冲萧煦露了个笑意道:“如此,多谢公子了。蜜斯,我们出来吧。”她挽着我的手就要往前去。
我只讪讪一笑道:“我可不想选中呢,你晓得个啥。”
念奴扶着我进了内室,房间虽小,倒是样样精美。房间分里外两间,中间用梅兰竹菊的竹制屏风隔开。外间靠窗边端放着一张黑紫的梨木大书桌,桌上半摊着今早我方才临的一副簪花小楷,桌边精美的文房四宝是爹爹专为我挑得的。桌子后背墙上挂着一副刺绣丝帛,高山流水,花草树木,图文并茂,色采繁复而高雅。这是仿名家的山居秋图绣的。我极喜好图中的高远意境和清幽的情志。靠近书桌窗下,是一张小巧的贵妃榻,猩红的毯子悄悄斜搭在榻上。榻前几上放着一架乌玄色彩的古琴。角落里,一个三尺来高的青花瓷瓶里插着新采的紫薇花枝条。
我忙拦着,带了几分正色道:“别在理,人家才救了我,你便要对人耍泼么。”
我冷静无声,任由她玩弄,躺在床上,仍觉神思恍忽,心中混乱。一宿且梦且醒,并无真正安睡。
娘亲知我是害臊了,和爹爹相视一眼,宠溺地笑道:“晓得害臊了,婉儿长大了,就该嫁人了呢。”一边,小丫环已将晚膳筹办安妥,一家人围着悄悄用起膳来。
娘亲悄悄应了声“嗯”,便坐在我的床沿边上,抚着我的身子道:“婉儿,明天就要去应选呢,让念奴好好地替你梳洗打扮了吧,虽说我们并不在脂粉上用心,但也不成太草率,让人小瞧了去。”
念主子回转神来,看一眼萧煦,暴露迷惑的神采道:“蜜斯,如何会有个男人呢?他是谁?”说完,忽又仿佛恍然大悟过来道:“哦,我晓得了,他就是阿谁掳走你的人吧。”说完,就筹办冲人家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