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各自心思[第1页/共3页]
族老和里正听他这般号令,神采愈黑,但是最后一句,那“卖豆腐”三字,却让他们都是一愣,继而相互对视一眼,都有些古怪。他们只顾着犯愁,赵先生去了,村里要到那里给学童们找先生,却忘了这面前另有一宗大财,当日赵娘子做了豆腐出来,他们就曾上门想要赵家把方剂交给村里,让大伙都添些进项,可惜,赵先生却极倔强,表示要辞去书院先生,他们不得已才熄了这心机。
吴老三满地打滚哭嚎着,“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我要去告官啊…”
张大户这时已经挣扎站了起来,靠在小厮身上,伸出肥硕的手指,指着瑞雪怒骂,“你个不识汲引的恶妻,老爷我看上你,是你运气,待明日你家病秧子死了,你那铺子就得被官府收走,还卖甚么豆腐,你都得被卖做奴婢!”
里正清咳两声,完整撤销了上前扶张大户的动机,扭头去问,死死捉着张家两个小厮的徐宽等人,“你们都是何人?先把张家奴婢放了吧,大伙儿都在,有甚么话都能说得明白。”
现在赵先抱病重濒死,是必定教不了学童们了,他们没了顾忌,这船埠的铺子和做豆腐的方剂,与其便宜外人,不如就交给村里呢。如何说,村里乡亲对赵家伉俪也是有恩的啊。
徐宽点头,表示身后兄弟放人,两个小厮立即连滚带爬的跑去张大户身边,这个伸手扶,阿谁拍打泥水的,死力奉迎,想要老爷健忘他们刚才救济不及时的错处。
瑞雪先前说得还利落,厥后好似过分委曲悲伤,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世人常日里都知她顾问先生,撑着一家生存,是那种极刚烈的女子,俄然这般痛哭,这内心啊,都觉非常酸楚,想想常日赵家伉俪的办事为人,本日赵先生还未去,就这般被人欺上门,真是没有天理了。
徐宽微微一笑,带头向后退了两步,表示不会再脱手,只作壁上观。
里正皱了眉头,常日里只传闻赵娘子的铺子买卖不错,去不知她竟然如此受船埠世人推许。他固然也不待见张大户,但是还毕竟有些连累,说不得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些人在,万一有委曲赵娘子的处所,恐怕就不好说了。
吴煜恨得又要去拿扫帚,却被瑞雪拦了下来,低头假装抹泪的工夫,低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吴煜眼里立即爆出一团利光,悄悄点了头,趁着世人都看着张大户的时候,掩到了院门外,大壮瞥见了,也悄悄跟了上去…
张家当年趁着全村遭难之时,以极低的代价,将那些水田买了归去,村里人只剩下了极少的旱田糊口,若不然现在的日子也不会过的这般艰苦,这些年,佃了张家水田种的人家,要交极高的租子,累上一年,才未几余下一两斗糙米,与白给张家做活计有甚么辨别?
吴老三也是被气得胡涂了,他这般说话,对他来讲半点儿好处都没有,反倒站在了全村乡亲的对峙面,给统统人安了一顶忘恩负义的帽子。
徐宽也不睬会这些,拱手给里正等人行了礼,说道,“我们几人都是船埠上做工的,常日多得赵家妹子关照,听得先生小恙,特地上门来看望。没想到,正遇这几人言语轻浮赵家妹子,乃至还唤了两个奴婢上前想要擒人,这才脱手相帮。想我沛水帮,虽说高低都是贫苦出身,但是好赖也有二百兄弟,不能眼看着此人欺辱我们妹子!”
她的声音清脆冰冷,在寂静的院子里传得极是清楚,话里又皆是送命、破财、破家之言,听得世人都觉一凛,忍不住身上发凉,张老爷更是神采煞白,狠狠一甩袖子,“真是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