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顽石[第2页/共3页]

“这是塞外，天高天子远，你能让我当旗手，能改名籍吗？我还是戍边的囚徒，再多、再大的功绩也与我无关。”

韩孺子的私家部曲跟着教头刘黑熊练拳、练刀枪时几近个个超卓，与马军校尉蔡兴海学习阵列时，却几次出错，老是不风俗遵循旗鼓的号令行事，骑马跑不出多远就会乱成一团。

房大业站在那边一动不动，俄然回身，大步向外走去，连句告别都没有。

兵士练习停止得如火如荼，碎铁城原有的守兵根基无用，大将军韩星指派的两千马队成为主力。

不知是听得太多，还是表情不好，持幡守在倦侯身后的房大业，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别人没重视，韩孺子却听得清清楚楚，当时也不开口，完成一天的巡查，打道回府以后，他命人将旗手房大业叫进后堂。

匈奴人很少在夏季入侵，这座以防万一的小城，在三年前遭到放弃。

房大业不吱声，神情既不是胡涂，也不是傲岸，而是顽石一样的冷硬，幸亏后堂里没有别人，不然的话会显得很难堪。

柴悦上前道：“城东的烽火台充足高，能瞥见对岸的环境，将军不必切身涉险，如果非要过河，派标兵足矣。”

镇北将军亲身问话，房大业不能不答，稠密的髯须里传出闷闷的声音：“不附和。”

“舆图再详确也不如亲眼所见，我意已决，诸位失职。”

“‘永不任命’——将军不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吗？”

这天上午，隔河检察对岸的地形时，柴悦说：“匈奴人善于突袭，常常持续奔驰数天数夜，出其不料地呈现，楚军若无防备，常常会被打个措手不及。札合善王子必定正在压服众部，入冬之前，必定要对碎铁城建议打击。”

随行的柴悦非常必定，匈奴若要打击碎铁城，必在入冬之前，是以流沙城不消保卫，韩孺子也不想分兵，因而在城外绕了半圈，看了看四周地形就分开了。

柴悦想了一会，“对岸原是楚地，舆图详确……”

要不是杨奉保举，韩孺子必定会与房大业保持间隔，现在却当作一道成心机的困难，非要一点点靠近他、皋牢他不成。

他再不肯多说一个字，也不做解释。

镇北将军的旗号有十几面，此中一面是长幡旗，上书“大楚镇北将军倦侯栯”几字，别的旗号分场合呈现，这面长幡几近老是跟在倦侯身后，只要他一出大门，就得有人举幡跟从。

将军府的围墙比城墙庇护得好多了，用不着如何补葺，五名囚徒再如何偷懒，第四天也做完了。

经过观河城谨慎翼翼过河，韩孺子勒马等待前面的步队跟上，向身后的旗手笑着问道：“如何样？”

对囚徒来讲，这是天降之喜，除了房大业，其他四人都跪下谢恩。

明天却有人表示轻视。

在将军府里修墙，比在内里运送土石要轻松多了，干半天修半天，炊事有酒有肉，被选中的几名囚徒喜不自胜，都觉得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未几吃几口就是庞大的华侈。

东海王收回“预言”的第二天，顽石一样的房大业终究稍稍松动。

“房大业多数生在边陲效力，为甚么会如此忠于齐王父子？”

众将吃了一惊，不敢劝说，都看向柴悦。

房大业是个例外，自向来到碎铁城，他就没笑过，也没抱怨过，干活、用饭，极少开口，更不与其别人谈天。

匈奴人尚未呈现，韩孺子每日里仍忙繁忙碌，每天出门检察地形或是监督军队的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