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怨（一）[第1页/共2页]

随后，夏夫人嫁出去，夏老夫人病逝，夏老太爷也跟着去了。

半夏被初冬的话噎住半晌，不觉得然道：“那初冬姐姐晓得此中启事？”

柳小弟孔殷火燎的带药铺掌柜返来，药铺掌柜长得便是浑厚，从腰间取出一本账目来，翻开此中一页，指着上面一行字，喘着粗气念给在场的世人听。

夏如玉在房中惦记取夏夫人，实在静不下心来，就拾了一本《仪礼・丧服》，这书有些厚重，她拿在手中沉甸甸的，眼神落在书中字上，不由几次蹙眉。

柳家人真是不安生。

璎珞开门，门童跌跌撞撞出去，璎珞微蹙眉头，就听到门童喉咙转动的声音。

半夏探听返来，夏如玉见她苦着脸，也不久多问，不过半晌的工夫，探听不出来甚么有效的东西，她不如初冬办事谨慎，幸亏她年幼，只当是猎奇心重些，合适她赋性。

夏如玉挑挑眉，没有问。

“平织――”夏如玉的心机早不在长篇大论女德的书上，“嫁给了谁？”

平织八岁那年入府，是夏老夫人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一同被买进府里的另有月季和丁香，平织边幅极其平常，比不得月季楚楚动听，也比不上丁香秀外慧中，恰好得了夏老夫人的眼缘，留在身边当差，固然只是个二等丫环，也好过月季丁香做通房丫环。

平织客岁嫁给了还是秀才的王连，本年立春科举，王连竟然中了举人，一下子从“王秀才”变成了“王老爷”，平织也顺势成了王夫人。

夏如玉又想起了柳三娘，可惜她没法晓得在她身后，柳三娘是如何一副幸灾乐祸的面孔，到最后的那一刻，齐霈还是当初的阿谁齐霈，面冠如玉郎心似铁，任她锁骨扬灰也换不回一颗至心。

初冬故意出去看看，夏如玉没有叮咛，她又不好自作主张。

奇特的是，夏老夫人临死前，不但没筹措平织的毕生大事，反而一拖再拖，王秀才乃嫡亲身登门拜访，都被夏老夫人拒之门外，并且在她垂死之际，遣了平织去灶房。

璎珞忙应了，又去找门童，让他把平织带过来。

夏如玉听完，眉头皱的更紧。

这时候的平织已经十二岁了，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芍药嫁出去，夏老夫人痛心疾首，轮到平织，她故意找个家生子，拖个三四年，及笄再出嫁，还是她房里的妈妈，哪知平织闻言死活不嫁，说要奉侍夏老夫人一辈子，夏老夫人打心眼里感觉没看走眼，越看平织越扎眼，更舍不得她出嫁了。

夏老夫人想破了头，看着府里的家生子哪个都配不上她，正巧这时候有人上门提亲，一听来人先容的是王秀才，与平织年纪相称，娶归去是做夫人的，夏老夫人感喟连连，女大不中留，就跟柳小玲筹议，能不能再晚两年让平织嫁畴昔，柳小玲不敢拿主张，归去问了王秀才，王秀才表示情愿等，并且非常痛快的送来了聘礼，表白了诚恳。

夏夫人对平织的印象仅限于不苟谈笑，话很少，做事当真上，她也猎奇为甚么夏老夫人把这么对劲的丫环调派到灶房去。

半夏说得一板一眼，煞有其事。

*

夏老夫人落葬那天，平织在灶房干活，杜妈妈瞧见她几次都悄悄落了泪。

如此一来，在这件事上，柳姨娘没有扯谎。

不知怎的，她大病醒来，心机重了很多，虽比之前驯良，但不再见她打心眼里有笑意。

再活一遭，这书竟是一个字也看不出来。

俄然间，她心伤起来，没有她的话，齐霈何必委曲柳三娘？鸳鸯朋友，让她参在此中，啧啧――

夏夫人眉梢一动，目光锋利非常，声若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