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香消[第1页/共2页]

夏老爷吃了一惊，白桃叹口气，点头道：“前日早晨夫人就瞧不见东西了，睡得总比复苏时要多，凡是醒来少不得要呕血……”

夏如玉没有力量再半靠着绣花长枕，听到夏老爷一声声的呼喊，她轻吟一声，缓缓展开毫无焦距的眼，气若游丝，“爹爹。”

齐霈轻抿了一口铁观音，沉声道：“夏老爷，我话说得很明白了，你我二人也不说旁的，单说我夫人，人还健在，怎的夏夫人就要送夏五蜜斯出去，孝王爷如何瞧我，外人如何看我？岂不是要说我气死了我夫人？”他红着眼，放下茶盅，“提及来，也真真是我气坏了如玉，不该由着她的性子来，这些年我与她在同一屋檐下，却有一年多没见过面，正月里有人来拜访，我也是没有去见她，与岳父说句内心话，我是怕，我怕是我孤负了她，是我害了她，不然她如何会落得明天这副模样，我不肯承认这是我的错，宁肯不去见她，不瞒岳父，前日见到她，我肉痛不已，找了太医来瞧，已是回天乏术，大夫说她这是芥蒂。”

说到这，夏老爷眼眶发红，不肯再说下去，抓过被子，背对着夏夫人睡去。

夏老爷身子抖了抖，颤声低喃：“白日人还好好的，如何转眼就……”

说到嫁奁，齐霈更是气急，夏如玉嫁出去的时候，嫁奁不过一张罢了，此中值钱的物什少得不幸，自打她抱病以来，夏家分文未出，连看过都未曾，他打心眼里为夏如玉不平。

夏五蜜斯迫不及待入齐府的门。

齐霈只觉本身太阳穴突突直跳，忍了又忍才没在夏府下人面前将嫁奁单撕得粉碎，倒是狠狠丢到了一旁，“岳父岳母这是何意？我夫人还躺在病榻上！夏五蜜斯娶与不娶都是我的事，如此这般的想把她送到齐府来，我也不介怀，只是怕要从角门出去了！”

夏老爷嘲笑一声：“还不是你自作主张惹出来的事，你觉得齐霈非五姐儿不娶吗？今儿人家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如果再催下去，他退了亲，你看看五姐儿如何办！角门进就角门进，有甚么大不了的！你不要忘了，齐霈明媒正娶的是大姐儿，五姐儿就算做了填房，也是要给大姐儿上香的！”

“岳父，如玉说，如果能够重来，她不肯再嫁给我，想来也是，我让她受了很多委曲。”齐霈自嘲，笑容苦涩。

有了夏老爷默许，夏夫人天然筹措起来。

“这些嫁奁未免太多了些，既然是从角门出去，大张旗鼓的算如何回事，依我看这些嫁奁就省了吧！”

夏如玉点点头，不等夏老爷松开手，就睡了畴昔。

下人听得打个激灵，忙赔笑道：“齐大人不要起火，这不是夫人想让大人瞧一瞧，那里需求改。”

“岳父……”两个男人四目相对，皆是泪含眼底。

夏家在此时现在不体贴夏如玉的安抚，竟然送来了夏五蜜斯的嫁奁单！

“老爷！”夏夫人抿着唇，眼含泪光：“五姐儿的事已经传了出去，你说齐霈这是甚么意义，让五姐儿如何做人！”

翠竹院哭声一片，齐霈坐在床前，微合着眼，目不转睛看着夏如玉如同甜睡的脸。

夏老爷眼睛通红，安抚道：“你放心，爹爹会找最好的大夫来，你没事儿的，你信赖爹。”

夏如玉吃力摇点头，伸脱手想握住夏老爷，在空中胡乱挥动着。

但是，他比及夏如玉油尽灯枯，也没有比及她的传音。

没有齐霈，白桃那里有银两去请好大夫，每一次都是齐霈派人偷偷跟在白桃身后，付清诊金。

夏老爷见状，忙握住了她的手。

下人大汗淋漓，脊背发凉的把齐霈的原话一字不落传达给夏老爷，夏老爷沉默半晌，长长叹了口气，想及阿谁小时候灵巧听话的大女儿，悲从心来，他看着下人，沉吟道：“你去给齐霈回个信儿，就说我想去看看齐夫人，五蜜斯的事我与他劈面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