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第四章．百里迢迢赴商州[第1页/共3页]

郑净持悄悄叹了一声，抬手将发髻上的紫玉钗取了下来，悄悄地簪在了小玉的鬟髻上――这是当初霍王爷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就算这些年落魄孤苦，也没有把这件值钱的紫玉钗当了。

霍小玉掀起了车帘一角，望着垂垂恍惚的长安城表面，心底生出多少唏嘘。

絮儿受宠若惊地点点头，“嗯！嗯！多谢女人！”

郑净持诚恳祷告，想到亡夫，只感觉旧事刺心，心伤无穷，悄悄湿了眼眶。

霍小玉心头一酸，眸光一软，放下了手中金元宝，伸臂抱住了郑净持的身子，靠上了她的小腹，“娘，我已一脚踏入娼门，能来这里寻欢作乐的男人，有几人可拜托毕生啊？”

“傻孩子。”郑净持垂怜地抚上她的脸，“到商州可要走五个时候，你且先合眼眠一会儿。”

“不。”

“嗯！”絮儿重重点头，“能服侍女人与夫人，是奴婢的幸运。”

天上明月孤，光寒长安百里。

郑净持惊诧地看着小玉的脸，喃喃道：“实在本日那李益也算得上夫君了……”

“啊？”絮儿不晓得该如何应话，只能呆怔在原地。

“二哥！”云扬不乐意地瞪了云飞一眼，“你不喜好我去，我不去便是，这些绝望的话，就少说几句吧。”说完，云扬垂着头走到了云飞跟前，叹了一声。

“女人，我在。”絮儿快步跑了过来，“女人有甚么叮咛么？”

“好……”霍小玉合上了眼，已看不到此时郑净持脸上更加凝重的神采。

絮儿扯了扯鱼嫂，号召着其他小婢识相地退回仆房，她晓得，本日夫人定是要经验女人了。

霍小玉轻笑一声，手指刮了一下絮儿的鼻尖，道：“傻丫头，哭甚么，一辈子总会碰到一些人，也会拜别一些人，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眼泪可也不能随便流。”说完，霍小玉也揉了揉微酸的鼻子，“呵呵，如果商州之行不顺利，我跟娘还会返来，到时候再雇你回香影小筑，可好？”

终是离了这个烟花地，只望此去统统如愿，永不再回。

云飞当下回道：“霍女人，霍夫人，确切已经到了，请二位先在马车中稍等半晌，容我等通报了将军，好做安排。”说完，朝着二弟挤了一个眼色，“快去通报将军，说霍女人已经接到了。”

“呵呵，实在你们比我命好，做奴婢可比做青倌人洁净多了。”霍小玉俄然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哑然一笑，眸光粼粼，片片是苦楚。

“虚有其表的伪君子罢了，看人岂可轻信初见的一眼？”霍小玉心头一刺，冷嘲笑道，“娘，知人知面不知心，此人决然不是甚么夫君，此后可不要再提他了。”

郑净持听出了霍小玉话中的意义，却另有三分游移，“一个从三品的云麾将军，能有多少俸禄？”

霍小玉抿嘴凉凉地一笑，“我倒想从未见过此人，起码我还能痴心妄图会有一个夫君，待我如珍宝，惜我在心尖。”

车厢中的霍小玉有些猎奇，悄悄地掀起一角窗帘，朝着府门前看去――

郑净持心头一堵，点头叹道：“小玉，你如果连明净名节也没了，你这一辈子可就毁了！”郑净持说得心伤，眼眶一红，忍不住滚下泪来，“娘这辈子，已是悲剧，真的不想你重蹈娘的复辙，你可明白？”

霍小玉仰起脸来，安静地看着郑净持，眸光无波，暮气沉沉，“娘，青楼馆妓是女子，我们也是女子，她们卖身，我们卖笑，也一样是为了银子，同是娼门中人，我们实在不比她们高洁到那里去，不是么？”

霍小玉目送郑净持走入后院，拿起桌上的金元宝走出了前堂，唤道：“絮儿，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