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实(五)[第1页/共3页]
锦帐外,烛光渐暗,彻夜仿佛不剩多少时候了。
他倒是不满,诘问:“你还未答复……”
室中静悄悄的。自从我出产,他即位,二人如许独处的光阴老是弥足贵重。
子烨这般忙得脚不着地的人,该当是无处得知这等闲人爱好。我想了想,前两日,我和兰音儿说,想尝尝外头那备受追捧的蜜罗香味道如何,当时,子烨也在场。
我走畴昔,正要下水。他俄然转过甚来。
温热的水从他的身材上滴下,从脖颈,到微微发红的胸膛,流过肌肉紧实起伏的腹部,再到……
他在上方看着我,又低头在我的唇上吻了吻,起了身。
我们的人生,另有很长。
“我就下来。”我忙道。
但心中却一点也不觉仓猝。
“我承诺过你,你可来去自如。”
她说,当天子,特别是好天子,必定劳累。精力都给了天下,还能给你甚么?
我这才拉开衣带,将身上的衣裳脱了。
子烨不觉得然,却将我揽到他的怀里。
我啼笑皆非:“谁说我要带着你?”
亲吻半晌,我松开,看着他灼灼的双眸。
我依着他,闭上眼睛。
我昂首看他。
那是迩来京中最受欢迎的香。迩来跟着西域商道规复稳定,商旅增加,外邦来的货色也日趋丰富。比方有一种波斯来的新香,叫做珀罗。有人将它和南边进贡的荔枝香调和,取名蜜罗。
这一次,并不似前番那样和顺。
可两个小儿却得了趣,每次来这里,必然要咿咿呀呀地叫喊,想要跳下去。
那神采安静,仿佛并没有旁的意义。
说罢,他抬手,替我抹掉脸颊上的水。
上上个月的时候,气候还不太冷,兰音儿和阿珞在这浴房里与两个小儿玩水,抱着他们从池上跳下去。乳母们大惊,将她们说了一顿,不准她们再如许混闹。
“我前次还说了,你到那里我便到那里。”他目光不善,“你要食言?”
我嗅了嗅,道:“是蜜罗香?”
衣带扯开,没多久,中衣褪去。
我一边抹着脸上的水一边瞪着他:“还笑!”
那脸上和眉毛上挂着清澈的水珠,显得双眸灿烂。
“在想甚么?”他低低道。
这实在令我猝不及防,不过有子烨抱着,水也不深,我未曾呛到。
轮到我的手臂上被掐了一下。
“那么阿熹如何办?”我问。
我被他压在混堂的壁上,几近喘不过气来。而他的身材贴过来,我能感遭到那肌肉的紧绷。
“为何问这个?”
子烨颇是不测:“为何?”
“到当时候,阿胤该长大了。”他抚着我的头发,“我可朝廷交给他,再跟着你一道分开。”
——“你内心可要有些数。”明玉意味深长,“你们畴前的日子不管多没羞没臊,他坐了天下以后,便回不去了,你切不成绝望。”
池边上有一张广大的软榻,是我常日沐浴完以后憩息以及给两个小儿换衣用的。现在,上面放着寝衣,是我和子烨的。
他还是那副脾气,在我面前,总不粉饰那老练的一面。
他温馨下来,半晌,侧身过来,伸手环过我的腰。
明玉曾扼腕,说子烨这般男人,最不该当的就是天子。就算要当天子,也该当个昏君。
他一贯不怕冷,就算是入冬时节,身上的袍子也不算厚。宽去外袍以后,就是底下的中衣。
香炉轻烟,温香恼人。
浴房和内殿有一道短短的廊道相连。内侍们已经在池中灌上了温汤,幔帐低垂,蒸气氤氲。
他没有多言,走过来,一把将我抱住。
子烨的唇角弯了弯,不再多言。他转过身去,一边拉开袴带,一边走向混堂。
子烨笑起来。
我将目光上移,只见他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