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嗣皇（上）[第1页/共2页]

“人选尚在考虑。”子烨道，“待大婚以后再定。”

明玉看我一眼。

我无语。

我：“……”

子烨忽而道：“洛阳群臣，盼望面圣久矣。昱之难获得洛阳来，不若明日到上阳宫去，随朕一道临朝，如何？”

——

我在前面隔着屏风望去，兄长沉默寡言，倒是子烨和景璘说着话。

说罢，他看向子烨：“未知上皇之意如何？”

包含景璘在内，统统人都暴露了不测之色。

景璘的目光定了定，似有些不悦之色，但很快消逝不见。

相互自称朕的两人说了一会，内侍来报，说车马已经备好了。

畴前，他最讨厌的就是“嗣天子”这名头，从不肯在子烨面前如此自称。不料，本日倒是自发。

他们说的是北戎新进的意向，谈及各处关隘的粮草和兵马变更，一句接一句，并无冷场。

我愣了愣：“可你和我兄长……”

“我和他，前后连一个月也不到。”她说，“与你和太上皇比起来，算不得甚么在一起。”

说罢，他唤来桑隆海，令他在紫微城中筹办景璘驻跸的宫室。

“哦？”景璘看我一眼，而后，对明玉道，“梓童如此极力，朕心甚慰。”

从都城到洛阳，路程少说要小半个月。堂堂天子，不告而别。莫说太后那边晓得这事以后该如何焦急，单说朝臣们，现在也应当正在跳脚。

“如此甚好。”景璘浅笑。

“你都想好了？”我说，“真的要和圣上回紫微城去。”

明玉“哼”一声，又将一册字帖扔进了箱子里。

“他但是你发小。”她顺手拿起案上的一册字帖，扔到边上翻开的箱子里，说，“你感觉我该阔别他？”

方才我还在迷惑，景璘来洛阳如许大的事，子烨如何竟不奉告我。

少顷，他淡淡一笑：“上皇相邀，朕恭敬不如从命。”

明玉瞪着我：“我说到做到，何时忏悔过？”

“昱之到了洛阳，怎连通传也没有？”他说，“朕方才得知此事，未曾远迎。”

子烨没答话，少顷，却又转向我：“依你所见呢？”

景璘抬眼，看着子烨。

那目光微闪，我晓得，他朝我身后的兄长扫了一眼。

“那是你。”明玉又“哼”一声，“于我但是不算的。这些年，你莫非听我提到过一星半点？我早就忘了这事了。自他出尔反尔，说甚么你那发小会好好待我，我就都看清了。男人么，全都是嘴上好听，实在都是靠不住的。”

明玉的目光随即锋利地扫了过来。

我忙望向外头，只见子烨的身影已经呈现在了中庭。

景璘道：“不过这教诲之事，邢国夫人和蔡国夫人在京中皆受了太后委派，可胜此任。梓童身材不好，前阵子，还说要出宫礼佛，疗养病体。依朕所见，此事还是交给邢国夫人和蔡国夫报酬妥。”

我明白过来。

子烨道：“昱之来为朕道贺，朕求之不得，何来冒昧。”

可不等我想好如何答复，却听明玉道：“陛下体恤，妾岂有不从之理。能得邢国夫人和蔡国夫人辅弼，妾欢乐之至。”

“……北戎成心和谈。”只听子烨道，“朕觉得并无不成，和谈之地，就选在平朔城。”

“你为何要到紫微城去？”回到宝萱堂，我迫不及待地问明玉，“你不是不耐烦跟圣上一起？留在我家不好么？”

——

景璘道：“朕觉得甚好，不知上皇派何人前去？”

目光与我相触之时，他随即转开，侧脸上，线条紧绷。

我惊奇地看了景璘一眼。

宫人很快将明玉的东西都清算好，宫里派来的车马也到了，还带来了好些内侍，将明玉的箱笼都放到马车上。

我惊奇地看着明玉，却见她的脸上并无一点开打趣的意义，仿佛一字一句皆至心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