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杜婈(上)[第1页/共2页]
“阿婈。”太上皇看着她,方才的不豫之色消逝不见,代之以浅笑,又有些惊奇,“你怎来了?”
“本来如此。”他说。
“伯俊,阿黛。”他说,“林太傅和杜娘子,你们当是传闻过。”
太上皇未几言,由她摆布。
太上皇让世人平身,目光向四下里一扫,并无愉悦之色。
到了太上皇跟前,她行了个礼,笑盈盈地抬眼望着他:“上皇一起辛苦了。”
太上皇有些无法:“朕本身做便是。”
“上皇会是会,可上皇向来不放心上。”杜婈撇了撇嘴角,道,“不然,那里有这受伤之事。”
我朝她看去,她却随即将眼睛转开,望着太上皇:“上皇驰驱了一日,还是快快入内安息才是。庖厨里熬了些羹汤,上皇要好好补一补。”
兄长倒是安闲。
我在一旁瞥着太上皇。
他和杜婈说话的时候,声音轻缓了很多,侧脸上的线条也有几分辩不出的温和,
“那里有甚么别人。”杜婈不觉得然,道,“吕兄弟他们这些日子辛苦了,我让他们去用膳,不必服侍。上皇出门也不带内侍,剩下的,就是驿馆里的仆人。他们甚么也不会,还不如我来。”
“上皇便由她去吧。”林知贤道,“不然她更要让人不得安生。”
“这些自有别人去做。”太上皇对杜婈道,“你且坐好用膳。”
“太傅将周遭一里以内的人都赶走了?”他说。
他很年青,看上去只比太上皇年纪大一些,倒是与兄长很有几分附近之感。那边幅也并不清癯,相反,那张脸刚正白净,身量也比当年的杜行楷结实矗立,腰间带着一柄佩剑,很有儒将之风。
这时,他忽而看向我和兄长。
林知贤神采安闲,道:“这周遭一里以内,大多是官署仓廪之类的房舍,并无很多百姓。就算有,臣也已经让人妥当安设。现在亦是傍晚,城门封闭,街上行人希少,上皇亦只在其间驻跸一晚,不会有太多毛病。再者,上皇先前恰是在驻跸之时遭受刺客,身陷险境,臣更不敢掉以轻心,以免重蹈复辙。”
兄长是个晓得礼数的,太上皇亲身引见,他也颇给面子,与我一道上前施礼:“上官谚并舍妹见过太傅,见过杜娘子。”
世人分主宾坐下,太上皇在上首,林知贤次之,兄长再次。
看去,只见一个穿戴玉色衫子绯红长裙的女子从内里走了出来,秀发在两侧绾起,簪着新折的蔷薇,杏目樱唇,娇俏可儿。
一旁的林知贤浅笑道:“上皇不知,这一起,她不知将臣抱怨了多少,说臣渎职。臣这耳朵都要被她念出茧来了。”
他说话义正辞严,滴水不漏。
“上皇返来了?”
兄长看我一眼,眉梢微微抬起。
现在,则恰好相反。
本来这就是杜婈。
当真教人不堪唏嘘。
晚膳早已经备好,摆在了堂上。
杜婈向他嗔道:“就是么!幸亏上皇无事,不然太傅本身也交代不得!”
太上皇浅笑,并未几言,对林知贤和兄长道:“入内叙话吧。”
我听着,心中了然。
太上皇看着他,面色清冷,正要说话,俄然,一个声音从驿馆里传了出来。
兄长讶然,道:“太傅畴前见过鄙人?”
杜婈一向没有说话,目光一向瞥着我。
兄长点头,林知贤亲身引着世人入内。
杜婈眉头轻蹙:“怎会无妨?上皇老是如许不拿身材当一回事,平白教人担忧。”
而对于当年的兄长而言,天然不会对一个宴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小士人有甚么印象,就像没人会记得几年前的某一日吃了甚么饭一样。
“臣等恭迎上皇。”
而兄长贵为郑国公兼左相的至公子,想拜见他的人,能沿着大街排到城门外。与当年的林知贤相较,乃云泥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