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修葺（下）[第1页/共2页]

我怔了一下。

“他说，我等不必放在心上，他会措置。”兄长说着，看着我，“你感觉他会如何措置？”

蓦地，我感觉兄长公然不是甚么君子君子。

我说：“那些变故皆非你我可为，兄长便不必自责了。”

我面上一热：“谁跟他重归于好……”

在花厅里坐下时，兄长很有些感慨，对我道：“我这个兄长，到底是渎职了些。若非上皇顾问，我们家不知要变成甚么样。”

“兄长何意？”

他确切没有反对过。他只担忧太上皇不会承诺。

“除了上皇另有谁。他说，昨日他来到时，看到祝夫人的马车停在外头。他不想打草惊蛇，恰都雅到阿珞在外头玩耍，就让她带着悄悄走了出去，做贼普通听了壁角。”

——我是我，别人做不到的事，我能做到。这话，莫说十年，便是过了一百年也是一样。

我惊奇地看着他：“兄长何意？”

兄长看着我：“可觉我前面说的这些，有几分耳熟？”

兄长喝一口茶，淡淡道：“可惜他说得振振有词，可最不当一回事的倒是他。若他早早激流勇退，我们家也不必遭受那等横祸。”

我哂然。

许是发明我没说话，他说：“你还在想着祝夫人那事，是么？”

孟氏当年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这些年，三个小儿的课业都是她亲身来教。而阿珞一向由孟氏带着，故而虽年纪最小，识字倒是超卓。

有那么一瞬，我很想将太上皇昨夜的话说出来，奉告他，征北戎的大败，或许是有人用心为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归去。

“祝夫人要的是太上皇后之位，你既然已经与上皇重归于好，那么不管何人来抢，你都不成让步。”

我想了想，点头：“不晓得。祝夫人是杜行楷的遗孀，他即使再是不悦，也不会拿她如何样。”

说着，兄长苦笑：“堂堂太上皇，竟去听壁角。偶然候我感觉他在我面前太坦诚了些，与畴前全无窜改。”

“当年父亲随先帝出征之前，曾交代我，在京中要谨慎谨慎，不成无所防备。”他说，“父亲曾让秦叔去查过赵王，你晓得么？”

太上皇说过，赵王的事，除了他和吕均，只要我晓得。他既然没有奉告兄长，那也许有不奉告兄长的事理，这奥妙，该让他本身开口才是。

我的目光定了定。

风吹来，心仿佛有些乱。

“因为查赵王不是易事。”他说，“你可知，当年秦叔为何差点下狱死了？因为他获咎的恰是赵王。”

我看着他，猎奇道：“兄长感觉坦诚不好么？”

兄长道：“我常想，当年我亦反对父亲出征。若我再果断些，果然将他拦住，或许统统都会大不一样。”

“于朋友而言，这自是大好，可这并非为君之道。”兄长道，“阿黛，他现在是太上皇，不管外头有多少人不承认，他都是实实在在把握天下的天子。天子，在统统人面前都是天子，朋友或妻儿，皆无例外。所谓帝王之术，看似无情，倒是帝王的保存之道。诡计不遵守这事理的帝王，大多没甚么好了局。”

阿誉和阿谌则一贯不大喜好读书。据孟氏说，这些年，都是太上皇管束着，时不时检察课业，这才让他们乖乖就范。

兄长看着我，忽而道：“阿黛，父亲与杜行楷的事已经畴昔，不管他们如何想，你都不欠杜家的。”

兄长反问：“这二者之间，莫非有所相悖么？你当初说要与他约法，还说有朝一日要暴毙让位，我反对过么？”

我岔开话头，问：“祝夫人之事，上皇如何说？”

“赵王？”我说。

我说：“兄长盼着上皇能藉此办了董裕？”

这话确切是事理，我没甚么可辩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