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旧事（十六）[第1页/共2页]

不过跟前次一样，我固然会滑行，但仍旧不会转弯和停止。没多久，火线呈现了一处暴露冰面的枯芦苇丛。目睹要撞上，齐王不紧不慢地伸手，拉着我的手臂，转了个弯。

冰刀文雅地打横，在冰面上刮起些微的冰屑，落在皂靴之上，点点莹白。

一阵轻风扫过，齐王在几步开外愣住，看着我。

好不轻易刹住，我的身材却与畴前的每一次一样摇摆不稳，往火线倒去。

冰戏我自是要练的，他既然本身奉上门来要教我，我没有回绝的事理。何况，这内里另有了兄长的默许。长兄如父，我一个知书识礼的女子，天然要听家里的话。

父亲和兄长也不可，何况是这么个外人。

“殿下怎来了？”

冰面上滑得很，我一步一步挪动着，非常笨拙。

“不去。”齐霸道，“为何这般问。”

再昂首，齐王就站在面前。

“王府里的也不过是屋舍罢了，并无不惯。”齐王说。

“殿下上回就是滑了一圈就打马球去了。”

齐王不置可否，过一会，忽而道：“看着脚下。”

我：“……”

“再滑起来。”他说，“用单脚。”

齐王点头，道：“穿上冰鞋，孤带你练。”

竟似在笑。

“这可不是胡乱滑。”我辩驳道，“我的几位老友都是如此，只不过她们练得比我勤，不出三年，也能在冰上转圈了。”

“故而你要先学如何跌倒。”他说，“你先停下尝尝。”

我仍感觉有些冷，披着我的狐裘披风，穿上冰鞋。

约莫是他的目光严厉，我也不由地收起邪念，也将眼睛看着脚下。

齐王未几言，带着我到了更远更开阔的冰面上，问我：“可晓得该如何停下？”

合法我转着这些有的没的动机，忽而听齐霸道：“你过年之时，会做些甚么？”

我无言以对。

我说：“也不做甚么。到我家拜年的来宾，会在年前登门送礼。三十开端，宫中日日有典仪宴饮，我须得和父亲兄长一道入宫去。一向到初八，朝中开政才罢休。不过宫中仍有些大大小小的游乐之事，一向持续到上元以后，才算得把年过完。”

约莫是发明了我的游移，齐霸道：“孤扶着你。”

“殿下为何这般问？”

我：“……”

“顺道罢了。”齐霸道，“你不想练？”

推导推导，我有实足的来由信赖，本日也是兄长的安排。

这辈子，我最讨厌别人说我不可。

齐王仍隔着两步远，竟是跟着我倒着滑。

我快他快，我慢他慢。与我的谨慎翼翼比拟，他收放自如，轻松得仿佛一尾水池里的鱼。

啧。

这上官家的至公子，为了家属前程，不吝撕下那谦谦君子的假装，罔顾礼教，背着父亲保起了大媒，鼓动亲mm我与外男私相授受。

当然，或许题目出在了我的身上。我并不是那齐王想哄的人。

那语气笃定，我又迟疑半晌，终究下定了决计，试着将脚尖相对。

“如此说来，三十以后，你便得空再到灞池来了，是么？”他说。

“你要收住之时，该把两腿翻开些，再以双脚相向。”齐王说着，放开我，自顾地滑一段，绕个圈，最后在我面前愣住。

“殿下本日还要去打马球么？”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说了半天，没想到他只体贴这个。

齐王看我一眼：“如此说来，你也筹算练三年再赴那冰戏会么？”

我说：“宫中那冰戏会，往年一些宗室亲王也会去。殿下去么？”

滑了一段以后，我问道。

他还是那副不苟谈笑的模样，只将眼睛看着我的脚下，仿佛一名查抄门生课业的严师。

“这不必殿下操心。”我昂着头，道，“殿下也不必管我，我自会练出那不跌倒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