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寿辰（上）[第1页/共2页]

它巍峨矗立，有复道与摆布楼阁练成一片，很有天宫金阙的恢弘之气。坐在楼上，近处的马毬场和远处的曲江秋色皆尽收眼底。

对于都城的官宦贵胄们来讲，这无异是一桩新气象，还带着某种预示。

本日，摘星楼与四周楼台皆装点一新，张灯结彩。来向太后祝寿的人，近年节朝贺时还要多。

来观赛的百姓更是百倍于达官朱紫。张目望去，下方的马毬场边上，更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数以万计，黑鸦鸦的一片。

内侍应下。

龚太后端坐摘星楼的殿阁之上，接管世人朝拜。

芙蓉园是一处皇家苑囿，在长安城外郭的东南角上，毗邻曲江池。

珠帘前面倏而无人出声，终究耳根清净。

太后和颜悦色，与贺氏说了一会话，传闻她有些咳嗽之症，便向内侍叮咛道：“太医署的陈同昌乃此症圣手，让他去将军府为夫人看一看。另有岭南新进贡的那些橘红，也送些畴昔。”

景璘是个孝子，即位以来，他便成心好好为太后筹办寿辰。可太后脾气俭仆，说天下经历了前年的大变故，正规复元气，天子更当流行俭仆，切莫大操大办，一再推却。在太后的榜样之下，不管宫中还是官方，便是逢得岁时节日，也不敢浪费。

景璘坐在一侧，陪着太后一道访问众臣。

“宫里的那些岭南蜜柚，另有么？”她问。

佩姈应下。

春末夏初，虽经常有雨，但气候凉而不热，非常恼人。

可惜因得前些年战乱，芙蓉园里的马毬赛就停了。新帝即位以后，厉行俭仆，这盛事也未曾再开。现在要办马毬赛的动静传来，都城高低皆为之一振，大家都等着到时候去观赛，凑一凑热烈。

中间的嫔妃拥戴道：“恰是。前番那蜜柚，也是岭南进贡的，圣上不给别人，独独只赐给了淑妃。”

远了望去，宫城矗立的城墙和巍峨的城楼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如同轻纱半掩，让躲在前面的统统愈发显得诱人而深浅莫测。

明玉坐在另一侧，高髻上的钿钗珠玉生辉，绛唇点得恰到好处，将略显清冷的面庞也染上了几清楚媚。

方才，明玉的母家萧氏和董淑妃的母家董氏已经拜见过太后。崔贤妃的父亲崔如海固然还在南边镇守，但她的母亲贺氏已经得了诰命，也得以到宴上来拜见太后。

先帝时那和乐夸姣的光阴，仿佛又要返来了。

也就本年碰到这整四十的大日子，太后才终究松了口，让宫中开宴。

除了表里命妇，百官宗室也来了很多。太后喜好孩童，还特地答应世人带上家中后代。芙蓉园里到处笑语声声，是景璘即位以来前所未有的热烈。

外臣家眷以及一众外命妇顺次拜见太后，隔着玉阑珠帘，宫中五品以上的内命妇们陪坐着，张望着这可贵的场面，交头接耳，小声谈笑。

马毬场上，越来越热烈。巳正，大鼓一齐擂动，在喝彩声当中，马毬赛收场了。

董淑妃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对一旁的嫔妃说：“还是体弱些的有福分，像我父母那般身材安康，便向来无福受赐甚么太医甚么贡物的。”

畴前在先帝时，一个太后寿辰并不会成为甚么新奇事。

女官们互换着眼神，仿佛都在为常日里不拿正眼看人的董淑妃吃瘪而欢畅。我得空理睬很多，只将眼睛看着摘星楼的下方。

每逢节庆，天子为表与民同乐，便会带着后妃后代驾临芙蓉园，与臣民共赏赛事。

多年以来，芙蓉园的马毬赛就是长安城里的一大盛景。

明玉持续翘着兰花吃糕点。

不过很快，浓云散开，太阳暴露些脸来，将宫中和各处苑囿映得春光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