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密道(下)[第1页/共2页]
看去,只见他拿着火把,凑到了那楼梯上。
“朕从不如此以为。”他说,“阿黛,父皇的脾气你是晓得的,对暗害皇嗣之事从不容忍。他将此事压下,虽未曾对任何人说清启事,但绝非为了包庇。”
阿谁叫云杏的宫人,是专司服侍景璘起居的宫人,脾气极其驯良,见到我老是笑眯眯的。
当时,龚昭仪脸孔狰狞地朝我嘶喊着,仿佛恨不得将我吃了。
说罢,他从我手中拿过火把和刀,持续往前走。
当年,景璘生了那场大病以后没多久,她就在一处偏殿里悬了梁。传闻她是自责没有照顾好景璘,惭愧难当,这才寻了短见。
“那便跟我走。”说罢,我就要扶着他持续向前走。
景璘苦笑:“是父皇压了下来,搁置不管。对外,只说朕是得了一场风寒。不就以后,云杏他杀,此事便按下不表,无人再提。”
“无事!”我说,“你莫乱动,谨慎脚下。”
那目光闪动不定,却非常果断。
这甬道明显也是多年无人走过,劈面而来一股湿寒之气,伴着泥土和发霉的味道。
“阿黛……”他靠在墙上,低低道,“朕要歇一歇,你先走……”
我看着他。
景璘沉默半晌,道:“阿黛,朕曾说过,宁肯将江山交给他也想交给赵王。这话是至心的。朕好不轻易这般看得起他,只盼他切莫果然那样窝囊地被人砍了头。”
这甬道很长,仿佛走不到头。
越往下走,木头腐朽的味道越重。
幸亏没几步,已经到了空中。火线,一条低矮的甬道豁然呈现。
“阿黛,”他说,“有些话,朕想先与你说了……不然,朕怕没机遇。”
我正要往前走,景璘俄然道:“等一等。”
空中有些滑,景璘拉着我,挑着枯燥些的处所走。
说罢,持续与他往下走。
景璘却扯住我的袖子。
我明白了他的意义。
我定定的,没有说话。
俄然,我感到小腹下有些莫名的不适感,停顿半晌,似有消逝了。
——“你不准过来!你关键他!你们都想害他!”
“那么太后呢?”我忽而问道,“太后提到此事时,如何说?”
我盯着景璘,唯恐他支撑不住,正担忧着,脚底“咔擦”一声。我几近踩空,忙向后仰,一下坐在楼梯上。
“你果然无事?”景璘仿佛发觉了甚么,问道。
蓦地,我想起了先前赵王假装被捕时的那些言语。
“走。”景璘对我说,一手举着火把探路,一手拉着我,低头走入那黑漆漆的甬道。
他自嘲一笑:“朕常想,如果换了他,可会像朕这般落魄至此?想来必是不会。他甚么也不怕,无所不能,就算身陷重围,也不会连士卒也打不过。”
他这是又要犯犟,我只得道:“甚么话?”
“阿黛,”景璘停顿半晌,道,“你可还记得云杏?”
这个名字,我记得。
他喘了一会气,道:“朕未曾自暴自弃……”
这话,确切不假。
我愣住。
那些楼板的木头历经多年,早已非常脆弱,多有朽空。现在碰到火,没多久就烧了起来。
我怔了怔。
我还想说话,景璘已经重新站起来,道:“此处不成担搁。如果有人追杀过来,上头抵挡不了多久。”
我说:“人与人不一样。他如果像陛下普通为剧毒所伤,也一样打不过那些人。”
我愣了愣。
一口气走了十余丈远,我发明景璘的步子越来越慢,那举着火把的手,也愈发垂下来。
看着那豁开的洞口,我心不足悸,心头砰砰地跳。
先帝一朝,出过几次暗害皇嗣的案子,就算最轻的,都是从重惩罚,杀得人头滚滚。绝没有包庇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