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市集（上）[第1页/共2页]

“何谓也是也不是？”

我看了看子烨，忍不住小声问：“你想带我来吃这个，故而才选了望舒宫？”

四周山泽颇多，盛产鲜鱼。这店家，炙鱼最是特长。将鱼肉放在烧得滚烫的石板上煎熟，放上自酿的酱料，味道颇是香嫩适口。

我转头瞪着他，他却将那些花都拿了过来，打量着我，然后，将它们全都插在了我的发髻上。

“本日是你生辰，这么早归去做甚么。”他说。

前半句，子烨听着，唇边带着淡笑。

我说：“你不是说，这等手腕就是为了让人甚么也看不出来？老便老了，我又不嫌弃。”

吕均带着几个侍卫走出来，好一会，走出来，说内里有座了。

说罢，一串钱已经放到了摊子上。

这海口夸得实在大，我感觉好笑，正要说话，子烨却道：“全买了。”

我了然。

他拉着我的手，来到一处卖花的小摊前。

这些花，不管款式还是做工，跟宫里的比都差出了十万八千里去。我常日并不爱打扮得花团锦簇的，少府送来的宫花，我大多彭也未曾碰过。若被他们晓得，子烨竟到这乡野集市里给我买如许的，说不定要气得吐血。

我讶然，问子烨：“你怎这般熟谙？畴前来过？”

我“嗯”一声，一口一口地将那些鱼肉吃下去，没有看他的眼睛。

子烨一语不发，鼻子里悄悄“哼”了一声，似颇是不平气。

“我看着果然非常老？”走出十几丈外，子烨仍阴沉着脸。

但人倒是多。

可到了后半句，那笑意消逝。

兰音儿和带出来的两名宫人颇是拘束，她们面对着案上那摆得满满铛铛的菜，看看四周，又朝我和子烨这边瞥来，颇是谨慎。直到看到世人都动了起来，她们才敢拿起筷子。

——

“也是也不是。”子烨道。

“集市也逛了，花也买了，归去吧。”我持续哄道。

草庐前面的树荫下，摆着一张粗陋的长桌，子烨也无多讲究，就带着我和一世人等在边上坐下来。他明显熟门熟路，当伴计过来扣问的时候，他颇是利落地说了一堆菜名。那伴计唱喏一声，回身跑开了。

“其间的茶水也好喝，是本地野菊，你尝尝。”

子烨夹得实在太多，我的碗几近装不下，忙道：“够了，够了！”

花摊仆人笑得见牙不见眼，忙收了钱，又殷勤地拿出一枚铜镜来给我照。

谁知，他一向记取。

子烨却不肯。

子烨那所谓的好吃的，我确切未曾吃过。

我们来到的时候，只见这里人来人往，那草庐里已经坐不下，案席摆出来，将外头的空位也占了一大片。食肆里的伴计进收支出繁忙着，连号召客人的工夫也没有。即使如此，我还是一下被勾起了兴趣，因为有阵阵的食品香气飘来，惹人垂涎。

我讶然看他：“你要买花给我？”

我见势不好，忙拉着子烨走开。

这集市，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我应下，吃了两口鱼肉，然后，喝了一口茶水。

这食肆，吃的是鱼。

那等情境，下一瞬会产生甚么，谁也不晓得，遑论吃甚么烩鲤。且他当时烧得短长，我只当他说胡话，未曾放在心上。

我想了想，小声道：“也不必了，家里另有很多……”

子烨“嗯”一声。

而吕均等一众子烨身边的侍从，则仿佛对如许的阵仗习觉得常，菜才端上来，就已经不客气地动起了筷子，说谈笑笑，无拘无束。

本日，约莫是这乡间的甚么节庆，来赶集的妇人们，头上无一例外都戴着花。有买的就有卖的，集市中的花摊也有很多。不过正值秋冬之际，没有鲜花，满是纱绢堆出来的。一朵一朵，一簇一簇，各式百般，摆得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