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市恩(上)[第2页/共2页]
方才她看我的时候,我就晓得了她要玩甚么把戏。论借题阐扬整治别人,她一贯特长。也就是子烨没有后宫,洛阳这边的命妇们未曾见过宫廷里的手腕,这才被她一下镇住罢了。
一旁的邢国夫人正要要说,我说:“中宫所言有理。如此说来,妾身为太上皇后,统辖表里命妇,虽还未成礼,可既然早已受了众命妇拜见,这治下不严之罪,终是有的。本日之罪,中宫不必非难别人,妾愿领罚。”
祝氏面色非常欠都雅,但明玉是中宫,又搬出子烨来,有理有据且气势汹汹,连祝氏也不能说甚么。
她喝一口茶,还是那看戏的模样。
她这么说,就是确有其事了。
祝氏的面色终究丢脸起来。
“礼不成废,恰是大喜之日,才不成等闲宽恕。”她说,“上皇大喜之日尚敢如此冲撞,今后,难道是要得寸进尺,目无尊上?”
但戏收场了,那就要演下去。
我持续道:“只是本日大婚,我若受罚,毕竟误事。妾想来想去,唯有效仿前人,割发代罪,还请中宫准予。”
说罢,明玉看向仍伏拜在地的那位命妇,正色道:“既是太上皇后出面,本日,本宫赦了你,下不为例。”
“如何?”她声音从牙缝里出来,几近隐没在金饰的声响当中,固然只要我和她才气闻声,却透着对劲,“我但是帮了你的大忙,如何谢我?”
那命妇面如土色的脸上,马上规复了朝气,忙哭着叩首谢恩。
说罢,我向明玉一礼。
我倒是模糊能记得这么回事。
明玉缓缓道:“流徙的囚徒,有朝一日穿上朝服,不是人才也像小我才。本宫记得,当年上皇刚起兵之时,从临淄打到滑州,因城池坚毅,三日不下。当时的滑州太守刘隐奎调侃上皇,说他名为亲王实则徙徒,觉得穿上铠甲就是那领兵的人才;上皇部下的兵将则个个是山野出来的农家郎,笨拙之辈,沐猴而冠,觉得会叫两下阵就能安定天下。这话传出以后,上皇的兵将皆是大怒,誓词要削了刘隐奎的人头,竟是士气大振。隔日,就公然破了滑州城,将刘隐奎枭首。”
这时,祝氏仿佛终究想起了一向没有出声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