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说楔子敷陈大义借名流隐括全文(2)[第2页/共4页]
那日朝晨,才坐在那边,只见很多男女啼哭泣哭,在街上过。也有挑着锅的,也有箩担内挑着孩子的,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裳褴褛。畴昔一阵,又是一阵,把街上都塞满了。也有坐在地上就化钱的。问其以是,都是黄河沿上的州县,被河水决了,田庐房舍尽行漂没。这是些逃荒的百姓,官府又不管,只得四散寻食。王冕见此风景,过意不去,叹了一口气道:“河水北流,天下自此将大乱了。我还在这里做甚么!”将些散碎银子清算好了,拴束行李,仍旧回家。入了浙江境,才探听得危素已还朝了,时知县也升任去了,是以放心回家,拜见母亲。瞥见母亲安康如常,心中欢乐。母亲又向他说秦老很多好处。他仓猝翻开行李,取出一匹茧绸,一包耿饼,拿畴昔拜谢了秦老。秦老又备酒与他洗尘。自此,王冕还是吟诗作画,奉侍母亲。
弹指间,过了半年风景。济南府里有几个俗财主,也爱王冕的画,经常要买,又本身不来,遣几个粗夯小厮,动不动大喊小叫,闹的王冕不得安稳。王冕心不耐烦,就画了一条大牛贴在那边,又题几句诗在上,含着讽刺。也怕今后有口舌,正考虑搬移一个处所。
翟大班飞奔下乡,到秦故乡,邀王冕过来,一五一十向他说了。王冕笑道:“倒是起动头翁,上覆县主老爷,说王冕乃一介农夫,不敢求见。这尊帖也不敢领。”翟大班变了脸道:“老爷将帖请人,谁敢不去!况这件事,原是我照顾你的,不然,老爷如何得知你会画花?论理,见过老爷,还该重重的谢我一谢才是!如何走到这里,茶也不见你一杯,倒是推三阻四,不肯去见,是何事理?叫我如何去答复得老爷!莫非老爷一县之主,叫不动一个百姓么?”王冕道:“头翁,你有所不知。假定我为了事,老爷拿票子传我,我怎敢不去?现在将帖来请,原是不逼迫我的意义了。我不肯去,老爷也能够相谅。”翟大班道:“你这都说的是甚么话!票子传着倒要去,帖子请着倒不去,这不是不识汲引了?”秦老劝道:“王相公,也罢。老爷拿帖子请你,天然是美意,你同亲家去走一回罢。自古道‘灭门的知县’,你和他拗些甚么?”王冕道:“秦老爹,头翁不知,你是闻声我说过的。不见那段干木、泄柳的故事么?我是不肯去的。”翟大班道:“你这是困难目与我做,叫拿甚么话去回老爷?”秦老道:“这个公然也是两难。若要去时,王相公又不肯,若要不去,亲家又难回话。我现在倒有一法,亲家回县里,不要说王相公不肯,只说他抱病在家,不能就来,一两白天好了就到。”翟大班道:“害病,就要取四邻的甘结!”相互争辩了一番。秦老整治晚餐与他吃了,又暗叫了王冕出去问母亲秤了三钱二分银子,送与翟大班做差钱,方才应诺去了,答复知县。知县内心想道:“这小厮那边害甚么病!想是翟家这主子走下乡狐假虎威,实在打单了他一场。他向来未曾见过官府的人,惊骇不敢来了。教员既把这小我托我,我若不把他就叫了来见教员,也惹得教员笑我做事疲软。我不如竟本身下乡去拜他。他瞥见赏他脸面,断不是难为他的意义,天然大着胆见我,我就便带了他来见教员,却不是办事勤敏?”又想道:“一个堂堂县令,屈尊去拜一个乡民,惹得衙役们笑话。”又想道:“教员前日口气,甚是敬他。教员敬他非常,我就该敬他一百分。何况屈尊敬贤,将来志书上少不得奖饰一篇。这是万古千年不朽的活动,有甚么做不得!”当下定了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