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奴婢[第3页/共4页]

苏妙真在假山背面看得一清二楚，恨得牙痒。

“得，你也别瞒我了绿意，我方才就在这背面，听了个全。”

她先头还只是刻薄嘲笑，前面嗓音凄厉起来，一贯秀美的面庞扭曲起来，本身也发觉失态，便整整仪容，亦出耳室去。

苏妙真捡起黑檀木镶宝梳，替绿意梳了髻，道：“你只瞥见翠柳黄莺两人到了伯府纳福，却不知大房昨夜里，刚投井死了个婢女……”

蓝湘绿意二人亦是震惊，几人围坐一团，听黄莺把当年旧事讲了大半，方知前情结果：翠柳她娘因没生子，很被丈夫萧瑟，厥后其父娶了一妾进门，她娘更是心中痛恨，又碍着“妒忌”“无子”恰犯七出，不敢透露，日日拿了翠柳撒气。

绿意娘忙不迭捡起那荷包，目光睃到绿意湾子上的碧玉镯，道：“好闺女，我瞧你手上的翡翠镯子很值些钱，你哥哥也快结婚了，聘礼里头正缺这么个东西，何不一起给了我。”

王氏看向苏妙真笑道：“真儿，后日娘带你出府逛逛，去给你哥哥拈香求个吉利。你看你院子里想带谁，早早来回了我，好预备车马。”

说着，从怀里取出个沉甸甸的荷包，往地上一掷，扭头嘲笑。

苏妙真方罢了，冷道：“限你三日把抠巴绿意的东西给我送返来，不然我就报一个丧失财物，把你们扭送官府定罪，到时候，谁都得不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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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假山背面揣摩半晌，本感觉绿意既然要强，她不如当作不知。现在见绿意老子娘言语粗鄙，其行可爱 ，一口一个“赔钱货”，把绿意说得面红耳赤泪如雨下，摇摇欲坠不能支撑。

话没说完，绿意狠狠往地上呸一声，吐唾沫道：“你这算盘打得响，我奉告你，彼苍白日的，别做这梦，这话真是不要脸了，让人晓得，我再不能在府里容身。不若吊死了洁净。”

闻言，苏妙真死死攒紧笔杆，瞧着纸张上晕染出的大团墨迹发楞。

绿意老子娘脸臊得紫红，道：“你们五女人的脾气府里哪有人不晓得的，最宽和怜下的，且说句实话，本就是给下人的东西，能值几个钱，不肯给就不肯给，到底女儿家大了，想攒点嫁奁了，只是何必给你娘神采来。”

绿意回脸，啐一口：“这是女人十七那夜赏我的，如何乱送人的……我晓得，我这个做女儿的再不是你心头肉。得亏暮年那磕掉的牙长好了，不然补了金牙，不定还得被娘你给硬拔下来？娘也听我好言一句，端庄劝哥哥把赌戒了，不然你们便是给他攒下再多的梯己，也经不起败的。”

蓝湘亦说：“这几样胭脂真绝了，这份玫瑰的特别好——先用玫瑰花瓣舂成浆水，又用新缫的蚕丝剪成胭脂缸口，放入花汁浸泡，晒干后就成了上等的胭脂……另有这香粉，我但是陪着女人做的，用了珍珠粉白附子白檀等七白方，加了冰片冰片，质料□□是最好的，又向又白，用了肌肤生香细致，还能白嫩红润——绿意，你可抢了个先，连女人都还没试过呢……”

绿意抹把脸转向她笑：“女人甚么时候来的？正筹办回女人呢，这是我娘不是外人，也是我要送的，我娘年纪大了没些金饰，作女儿的内心过意不去……”

“我也得说你一句，咱就是下人，攒再多嫁奁，到底要配了小厮，不若好好服侍你们五女人今后她出阁，带挈你去了那些公侯伯爵家，做个姨娘，那才是有福享，再或是五女人把你送去三少爷房里……瞧瞧伯府的周姨娘，人和咱一样，婢女拜把子——都是奴几——厥后得主子青睐，端庄脱籍当了妾，眼劣等这哥儿生出来，那不是一呼百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