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爷爷的打算[第2页/共2页]

一旁的我更是一愣，心想他这钱也收了，好人也做了还不走，如何还想留在这里蹭顿饭呀？

只见一张木雕似的脸贴在透明档板上面，脸上涂满了红红白白的粉，正睁着双浮泛无神的眼看着我，快歪到下巴的嘴正不住的开合，不时的传出一道声音：“缺儿，缺儿！”

我一声没吭的站在中间，真想骂这老头子几句才好，都拿了人好几千了还想着喝别人的酒，你累不累啊？何况，这里可比不得宾馆酒楼，这里是殡仪馆啊，到处都是死人，你这酒下得了喉么？

“嘿嘿，喊魂呢！”

我看爷爷虚情冒充的模样，真想假装不熟谙他，这老头，也忒贪财了些。

“我们一画像的，莫非还管埋不成？”

遗像一进大厅，顿时一阵痛哭声传来，此时，终究能够嚎丧了，女人也没再管我，和那些簇拥前来的支属一道呼天抢地的哭了起来，压抑多时的哀痛终究有了宣泄口。

“干吗呢，觉也不让人睡”，我伸了个懒腰不耐烦的道，同时展开了眼。

女人听后顿时神采一变，看了看爷爷后低下头去，像是在想甚么，过了好半天赋挤出一丝笑容说：“马大师肯亲身超渡亡夫实在是太好了，不过，这里前提粗陋，只怕您身材受累了。”

“缺儿，缺儿”，也不晓得过了多久，我感受有人附在我耳旁悠悠的喊，一股凉飕飕的气味吹得我脖子发凉，我觉得是爷爷，因而摆了摆手嘟嘟啷啷了几句，翻了个身懒得理睬，但是，这声音仿佛来劲了似的，仍然不住的叫喊，仿佛不把我唤醒不放弃似的。

“马大师，辛苦您了…”，女人走过来将钱递到爷爷手里，才说了几个字声音就再次哽咽。

看着遗像怪怪的对我笑，我顿时回过味来，心想或许刚才女人并不是目炫，而是真的看到这遗像眨眼了。

我撇了撇嘴，对爷爷这话完整持思疑态度。

爷爷不耐烦的声音从一边悠悠传来，我侧脸一看，只见他佝偻着背坐在角落里，手中拿着那支狼毫不住的摩挲。

我顿时不依了，看着爷爷问：“爷爷，你是感觉钱没拿够么？”

只不过，我这才看清面前的东西顿时吓了一跳，一下惊声喊了起来。

回到爷爷那边一看，只见爷爷正坐在那边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见到我来以后连身子都没动一下，这模样看来底子就没走的意义。

一时之间，我端着遗像的手竟然微微颤抖起来，扔也不是，拿起不是，心中惶恐到了顶点。

“丧事不完，我们走不了”，爷爷头也没抬，冷不丁的回了一句，顿时如同一桶冷水临头浇下，惊得我呆立当场，不是说好的只是画像么，如何还带守夜的啊，不再这么玩的啊。并且，我们和这死者非亲非故，轮也轮不到我们守夜啊。

“死人事，活人办”，爷爷长叹了一口气，又重新坐了下来，悠悠的道：“这活我们既然应了，就得卖力到底，这就是你们读书人说的‘职业本质’，懂吗？”

“慢着”，爷爷俄然开口喊住了女人：“明天我们就住这里了。”

我规端方矩的将遗像请到灵堂正中，又连磕了三个头后才长松口气，一溜烟头也没回的跑到了爷爷那边，心想着终究完事了。

“爷爷”，我顿时一声哀嚎狂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