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细作[第2页/共3页]

沈傲一边催着她往宫门走，一边道：“昨日赵女人……就是柔福帝姬，她出宫玩耍，刚巧在遇仙正店碰上我了，便将你的遭受告之，她苦于无计可施，我便想了这个别例。公主既肯慷慨互助，你便遂了她的心，快些离宫罢。”

冷飞雪闻言那里敢回身，只道：“本来是大学士啊，我……偶感风寒，现在不便相见，咳咳，还请大学士包涵。”

她只好背诵进宫前苗十六为其设定的出身：“启禀圣上，奴婢冷飞雪，乃江南人氏，父母双亡，自小跟着爷爷，一年前爷爷病逝了。”

赵佶合法拜别，忽见一个物事“嗖”的擦面而过。他骇然失容，大喊：“来人！护驾！”一时大内保护簇拥而至，将天子团团护在中心。贴身寺人仗胆寻那物事，竟有一封裹着石子的油纸。想必来者是为通风报信。寺人谨慎翼翼抖开信函，获得天子答应后，方念叨：“今有西夏细作混入大内，望吾皇明察秋毫。此细作乃西夏皇裔合安郡主，化名宋人冷飞雪，旨在盗取吾朝军机奥妙……”

冷飞雪被侍卫拿下时一头雾水，直到被关入大内天牢才逐步回过神来。细细想来，本身正听青鸾操琴，不料那天子赵佶俄然闯将出去，劈脸盖脸问道：“你叫甚么名字？父母何人？本籍那边？”

“咳咳，”冷飞雪以丝巾掩面，佯装咳嗽，使出变声之术，仿照赵嬛嬛的声音，“牢里难闻死了，快走罢！”

是日，宋帝赵佶集臣工于保和殿议政。寺人颁旨宣读：乱民首级方腊已于昨日法场处决，太尉童贯以宣抚制置使率兵十五万，英勇平乱近五百日，斩杀乱党七万余人，立下赫赫军功，特恩准册封为太师。

岂料那蔡攸一个飞身拦住她的来路，一时被逼得无法，真脸孔也被戳穿。蔡攸嘲笑一声，一个掏心虎爪向她袭去，沈傲欺身而上，拦住他的守势。

狱卒哪敢违逆，忙翻开牢门。赵嬛嬛赏了他一锭银子，那狱卒倒很识时务，走开往门外等待去也。赵嬛嬛忽地冲冷飞雪笑了笑，轻声道：“小冷，有缘再见！”

童贯乃大宋当朝第一寺人，位列三公，手握重兵。奉赵佶之命，十多年来交战于西北边疆，与夏、辽、金等国周旋。此次安定内哄再添新功，可谓风景无穷。朝臣纷繁拱手道贺，极尽恭维。

“朕将于下月十五命灵噩道长在‘上清宝箓宫’斋醮祷告，届时童太师、蔡大学士、驸马都尉都前来观礼罢。”赵佶道。

而那来者恰是宣和殿大学士蔡攸，世人只知其甘扮倡优小丑而悦君，却不知其人另有绝技傍身，故甚得圣意，允其自在出入禁宫，亦存贴身护驾之意。

“微臣领旨。”太师童贯、宣和殿大学士蔡攸、宣和殿待制暨驸马都尉蔡鞗皆领旨谢恩。却说这蔡攸、蔡鞗均为大宋前任宰相蔡京之子，蔡京于宣和二年被罢相，圣上特许其于京都保养天年。其宗子蔡攸深得圣宠，得准随时随地出入禁宫。据传，蔡攸年青时为邀宠，常于宫中上演秘戏供赵佶玩乐。曾着短衫窄袴，涂抹青红彩妆，仿若倡优侏儒，说些贩子淫媟浪语，以献笑媚谄君主。蔡攸曾对赵佶进言：“所谓人主，当以四海为家，承平为娱，光阴能多少，岂可徒自劳苦！”赵佶采取其言，故命人制作“万岁山”，此皇家苑囿工程浩大，皆仿造江、浙为白屋，多为村居、野店，且聚珍禽异兽，动数千百，可谓劳师动众、祸国殃民。

不待他念完，赵佶已是眉头舒展，勃然大怒道：“李夏狗贼何其卑贱，何敢派细作来窃我大宋奥妙！”近十年来，宋夏干系一向严峻，边疆烽火连连，近期因剿除方腊内哄，宋朝对西夏边关战事稍有松弛，不想西夏却派了细作混入大内。赵佶虽对那送信之民气不足悸，但对西夏细作明显更加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