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别前[第1页/共3页]

――如果旁的内宅琐事，宋姑还能帮她些忙，到了这位相爷头上，说了也是徒增烦恼。

令容双手落在他腰间，对上他目光，忍笑道：“对啊。我都闻见了。”

唐敦尚且由此抱恨，老太爷呢？

将近折腾好的盘扣又被撞开，暴露标致的锁骨。

韩蛰抬起衣袖凑到鼻端，皱眉道：“那么严峻？”

韩蛰紧握不放，手掌反而减轻力道。

待头发洗净，拿软巾擦得半干，令容浴后出桶，擦了水珠，穿上寝衣。

隆冬暑热，他惯于穿深色衣裳，在驻军校场和锦衣司间骑马跑了几趟，身上闷出了好几身汗，令容才从浴房出来，嫌弃地蹙眉，“夫君本身宽衣吧。”

隆冬的夜晚犹带余热，推开窗扇, 一阵阵风吹出去, 卷着满院树叶青草的味道。

“我看看。”韩蛰伸手。

银光院里和蔼暖和，隔着亭台游廊，藏晖斋里韩镜还不知是如何的目光。韩蛰在时，她还稍有倚仗，韩蛰拜别，她恐怕真得夹着尾巴做人，又过上畴前那样如履薄冰的日子了。

直到宋姑隔着屏风说水已备好，令容才推着韩蛰去擦洗沐浴。

“你担忧？”

令容对此乃至笃定。

“夫君放心。”令容呼吸不稳，声音微颤。

屋里灯烛敞亮，令容藏着苦衷，目光只在领口盯着，凭着风俗走向床榻。猛觉面前一黯，魁伟矗立的身影从旁移来，让她撞了个满怀。

韩蛰唇角动了动，俯身含住她柔滑唇瓣。

这趟出征，凶恶杀伐，归期不决，今后会有好久都抱不到她的温软身躯，嗅不到她身上的香味，尝不到她檀舌的甘美，看不到她委宛端倪间娇媚含笑，听不到她娇羞憨然唤他夫君。

令容昂首，对上韩蛰冷峻的脸，眉宇间带点倦色，神采冷僻如常，眼底却藏戏谑。

但那份惊骇仍藏在内心深处，乃至她每回见到唐敦，都难心平气和。

令容下认识躲开，“没事，揉揉就好了。夫君累了一天，快点睡。”

“我也正入迷。”韩蛰一本端庄，就势伸开双臂，让她宽衣。

只是未料唐解忧会来那么一手，将本来就艰巨维系的安稳日子再度推到绝壁边。

唐解忧死的那日，她跟韩蛰走出后园，曾被唐敦撞见。以后没过半个时候，便传出唐解忧溺毙的动静，唐敦一定不会有所测度。

她虽不知宿世韩蛰如何平叛，但叛军几近攻到都城，足见情势之险。现在韩家仓促应对，只会更加艰巨。韩蛰走在刀尖，身上的伤不知有多少，令容隔着寝衣，抚过他脊背曾负伤的处所，当真道：“疆场凶恶，夫君千万保重。”

令容咬唇，双手沉闷砸在水里，溅起水花。

韩蛰出来时，令容已在榻上坐着了，半干的头发像是黑缎，搭在曼妙的肩膀。新裁的寝衣如同暖玉，烛光下触目柔润，左腿伸直，右腿伸在跟前，暴露玉白的足，正特长指渐渐揉着。

畴前的不满，怕早已酝酿为迁怒暗恨。

“没事。”令容忧?嘀咕。

“夫君！”令容吃吃的笑，脸颊贴在他健壮的胸膛，隔着极薄的里衣，像是贴在蒙了层软巾的铁块，双手落在劲瘦腰间，也尽是蓄着的力道。

……

前路艰巨，埋没凶恶，这在她决定试着留在韩蛰身边时就已想到了。

“哦。”韩蛰多么目光，一眼看破，将她按在胸前，“多闻会儿。”

惯于狠辣果断，冷硬沉厉，韩蛰平生头一回在办差前眷恋不舍。

即便是为府中大局考虑，捧在掌心的明珠突然被韩蛰撤除，庆远堂顷刻空落，他面对空荡的屋子和唐解忧留下的东西，心中会作何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