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避嫌[第2页/共3页]
令容遂帮他解了外套,没了玄色衣裳讳饰,敞亮灯光下,他中衣上的一团血渍便露了出来。她轻吸口气,蹲身在旁,瞧着他大腿上的班驳血迹,声音发紧,“这是……要紧吗?我去叫郎中。”
韩蛰已将药粉薄纱备好,胸膛赤着,受伤的腿搭在劈面椅上。
“嗯。”韩蛰端坐,任由令容涂抹伤药,身子不自发地紧绷。
令容低垂着头,目光只在方寸之地打转。
韩蛰的目光将令容浑身高低打量,有些核阅游移似的。
但高修远却与旁人分歧。
令容轻笑,手指绕着头发打转,“夫君毕竟身在要职,很多事也许是朝廷奥妙,不好对外人说。今后我会重视分寸。”
冷固结痂的血碰到温水,半晌就将软巾染红,令容瞧见伤处外翻的血肉,也自心惊,“是箭射出来的伤口吗?”
想了想又弥补,“原想过两天回金州,那我晚些再去。”
在贰内心,她算韩家的一员吗?
令容昂首,对上他深沉的眼睛,微觉不测。
回想她方才下认识解释,急着避嫌时的神情,韩蛰才俄然明白横亘在伉俪间的隔阂――她先前执意和离,心存顾虑,应当就是为这隔阂,总以外人的身份自居。
这动机憋了两天,垂垂盼得有些疯魔了,这日蹴鞠返来的途中瞧见宫里的三清殿,还特地去上了两炷香,祈求皇后能给他生个太子。上完了香,犹觉不敷,干脆决定在三清殿请道长打醮求福,遂命人分头去将都城驰名道观的道长们请进皇宫。
令容暗自松了口气,“如何会有人刺杀禁军将领?好大的胆。”
“上回蓁儿烦你画了幅梵刹的图送给她表姐,送到那边,家父见了,甚是喜好。说句托大的话,都城里奇物虽多,白叟家上了年纪,也一定能看进眼里。倒是你的画清雅脱俗,别具一格,我想送幅给他,不知你肯不肯帮这个忙?”
她自悔讲错,明显也是发觉了这奥妙的府中情势――即便她不晓得韩家所谋的事。
果然是灵敏谨慎。
如许的事本来无需她亲身过问, 毕竟高修远是韩蛰救下的人,因是男客, 也被韩征安排在外院,她能派小我畴昔劝留, 就已算看重了。
灯架上烛火微晃,韩蛰大步而入,衣衫带着风,走到令容跟前时,伸手在她肩上扶了下,沉声叮咛旁人,“都退出去!”声音降落,却似有些火急。
他当即领命往玄真观传旨,将圣旨传到,因观主问候太夫人的身材,不免闲话两句,喝了两杯茶出来,就见唐解忧站在门口,朝他微微一笑,“二表哥。”
“好,到时我送你。”韩蛰指尖摩挲柔滑脸颊,“睡吧。”
韩蛰跟田保的比武激起暗涌,连永昌帝都较着发觉了。
那晚辉明楼中, 发觉韩瑶对高修远异乎平常的挂念和差异平常的羞怯以后,杨氏便留了心,回到府中,叫了经常跟韩瑶出门的丫环一问,才得知先前韩瑶频繁出门, 是常去高修远那边拜访, 催促一幅画。
韩蛰坐上来,明显是调息过,心平气和。
韩蛰轻咳了声,接过软巾擦拭伤口。
他晓得母亲的办事,无需他多操心。
韩蛰忙得早出晚归,令容原筹算过完年回金州住两天的,只等着韩蛰有空时说一声再走。这晚闲着无事,就着红菱新做的半盘栗子糕临了两幅字,见外头没半点动静,只当韩蛰仍要后半夜才返来,便号召枇杷铺床,筹办寝息。
柔嫩的指尖带着膏药擦在腿上,不慎扫过大腿内侧,韩蛰的腰腹愈来愈紧绷,没了外裳讳饰,窜改清楚落在令容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