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除夕[第2页/共3页]

韩蛰睇她一眼，“到时候我带你出去。”

令容喝了两杯酒，跟韩蛰并肩而行，忍不住便想起杨氏想抱孙子的话。半年之期转眼将至，等过完年，春暖花开，便是韩蛰承诺给她和离书的时候。只是她不晓得，韩蛰会实施信誉，还是会像在潭州时那样，不准她再提。

令容唇边不由浮起笑意，盯着灯笼入迷。

令容直到子时将近，韩镜也撑不住发起散了，才跟韩蛰回银光院。

韩蛰脚步微驻。

也是在如许暖红灯笼下，她因裴少夫人的死而错愕伤悲，韩蛰揽她入怀，轻拍安抚。

半年没见，外孙女比离家时瘦了不止一圈，平常谈笑晏晏的人，这会儿沉默寡言，安温馨静坐在那边，让她瞧着心疼。但她现在病着，本身都难保，晓得敌不过杨氏的手腕，除了公开里给唐解忧多备些嫁奁，竟也难做甚么。

两人交头接耳，劈面唐解忧瞧见，垂首不语。

“这件不想穿。”

脸上却热气腾腾的，比泡在浴桶里的韩蛰更红。

遂快步走到衣橱旁，挑了件他惯常穿的拿出来，站在绣纱屏风后，将寝衣搁在中间高脚小几上，“我放这里，夫君取了穿吧。”说罢，没闻声答复，透过纱屏一瞧，模糊绰绰的，韩蛰靠在浴桶边上，悄无声气，像是睡着了。

令容见他走路脚步略微踏实，有些担忧，“夫君单独出来无妨吧？”

因韩蛰不惯让人服侍，枇杷红菱等又都出去了，令容毕竟放心不下，游移着走到浴房门口，万一里头有非常动静，她也能出来帮手――韩蛰的酒量比她觉得的浅，新年的头一天，她可不想他出岔子。

“拿件寝衣。”他说。

亥时才至，太夫人因病中精力不济，先回屋中歇下。

夜色如墨，没了热烈烟花，院里就只剩灯笼装点。

唐解忧也没再多待，跟长辈辞职，到太夫人身边陪着，杨氏也跟畴昔安设太夫人睡下。

数遍韩府表里，都城高低，能常常尝到他厨艺的仿佛也只要她。

杨氏知她害臊，便仍畴昔逗弄襁褓里的韩诚。

杨氏视而不见，转而握住令容的手，眉眼带笑，“令容嫁进门时才十二岁，现在也不小了。我也总不能去弟妹那儿叨扰，这两年里，就盼着你添个孙子呢。”说罢，还寄予终望般在令容手背拍了拍。

――先前太夫人碍于韩镜的铁令, 没敢多说, 现在除夕团聚，太夫人每日念叨着驰念外孙女，韩镜也稍成心动，杨氏没禁止，便暂将唐解忧接返来，议定过了初七就送回观里。

出阁之前，她觉得这个男民气狠手辣、冷硬如铁，能篡机谋逆、执掌天下的人，不会为后宅花半点心机。嫁人以后，她才晓得那是他在外的面孔，回到府中，他即使性子冷僻，也会像平常丈夫一样护持老婆，会在兵器险境中，护她无恙，偶尔还放下身材哄她欢畅――即便手腕略生硬。

令容愣了下，哪敢说心中所想，便点头道：“嗯。快到元夕，又能有花灯看了。”

“能够吗？”令容甚感不测，“我是说，夫君不消陪着老太爷吗？”

屋内热气熏人，令容借着烛光瞧了瞧韩蛰神采，内心有些迷惑――按韩家的景象，现在冯璋谋逆的兵戈一起，府里必然要插手军务，给将来造反的事做铺垫。如此要紧的关头，老太爷必然但愿韩蛰专注政务，不为旁的事用心。

安温馨静等了半晌，里头除了偶尔有哗啦水声，倒没旁的动静。

令容微怔，未料话头俄然转到她这里，只点头一笑，又夹菜给杨氏。

“算了。”令容赶快点头，“夫君出来吧，有事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