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探亲[第2页/共3页]
两人走出很远,范公子还站在玉器铺子门口,满目愤恨。直等两人背影消逝在街角,他才回身入内,喝命伴计找来笔墨,将韩蛰和令容的边幅画出来――能敏捷记着旁人边幅,半分不差的画出,形神兼具,这算是他最凸起的天赋了。
令容抱着玉虎,心对劲足。
归州到潭州不算太远,韩蛰来时孑然一身,奔驰如电,回程带了令容,走得倒颇慢。
这玉虎质地出众做工高深,如何都不成能只值二百银子,方才她留意察看,范公子说代价时那伴计在旁无法感喟,明显有些猫腻。再看这倨傲骄横神态,想必是此人有势倚仗,强取豪夺――那店主既然能开玉器铺,身家必然不薄,会吃如许的亏,看来这范公子来头不小。
给宋重光和舅母阮氏的礼品并不难。
门别传来韩蛰向樊衡交代事情的声音, 模糊断续。她自起家穿衣洗漱毕, 排闼出去,就见韩蛰背对她站着, 背影冷硬如旧。日头尚未升起,贩子间已有了夫役叫卖声, 鳞次栉比的屋檐覆盖在昏黄雾气中。
次日凌晨令容醒来时,枕边空荡荡的。
这可真是缘分了!
“卖不卖?”韩蛰手指加力。
……
途中颠末一处名胜,还带着令容去逛了一圈。
令容本来只是出来逛逛,谁料扫了几眼,却被角落里一只玉虎吸引住了。那虎两寸高,拿上好的羊脂玉雕镂而成,威风凛冽,神态逼真,瞧着非常眼熟。
甬道拐角处,宋建春开朗的笑声传来,初冬阳光尚且和暖,劈面而来的男人魁伟健朗,并非宿世阴雨中的痛心哀痛。
“本日我就算废你这条手臂,你姑姑也难究查,信不信?”
“谢甚么。”韩蛰淡声,侧头觑她,“他也是我娘舅。”
令容宿世初至潭州,就是住在这府里,厥后宋建春升任刺史,宅邸也未曾变过。从外头街巷到门口石狮匾额、照壁花厅,这府里的一草一木,整整七年时候,全都深深印刻在她脑海里,乃至比金州的娘家还要熟谙。
……
这铺子门面狭小,不甚起眼,进到内里却宽广古朴,摆着的却都是代价不菲的宝贝。
韩蛰皱眉,不动声色地挡在令容跟前,“多少银子?”
给宋建春的东西令容却不想草率。
门房早已接了韩蛰的马和大小包裹,满面含笑的请二人绕过照壁往里走。
“已经有人定了?”令容稍觉绝望。
那范公子横行惯了,见韩蛰气势虽冷厉,衣裳质地不算宝贵,且无人侍从,想必是哪儿的小将军,嗤的一笑,折扇摇到一半,“不”字才出口,手腕便被韩蛰拧住。
香芋南瓜粥味道确切很好, 韩蛰自用了两碗, 又吃些笼包, 说他在潭州的案子尚未告终束,须担搁三五日。因怕樊衡回京途中不便, 想让令容随他去趟潭州, 而后一道回京。
可惜这天赋没用在闲事上,大多用来记仇抨击了。
“你……”范公子愣住,见韩蛰眸色一沉,腕间有剧痛传来,忙道:“等等!”
令容已有好久没见娘舅宋建春, 欣然应允。
“二百两银子。”
韩蛰这才放手,取银票递给伴计,命将玉虎包起来,递给令容。
“是河东节度使范通的儿子,仗着范贵妃胡作非为。”
宿世为给娘舅宋建春贺寿,她曾在潭州驰名的玉器店里挑中一只玉虎,质地细致,雕镂高深,其做工、形状、徽记,乃至额头那浑然天成的乳黄王字,都跟面前这只一模一样。宋建春属虎,那徽记的玉匠是前朝名家,宋建春夙来爱他技术,得了礼品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