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交底[第1页/共3页]
暮色四合, 沈姑还没来得及掌灯, 书房里非常暗沉。
韩蛰恍了恍神,就见令容蹙眉,愠怒更甚。
她本就不算多聪明,生了昭儿以后,仿佛比畴前更傻了点,被韩蛰目光攫住,愣愣的。
令容背靠板壁,被困在角落里。
令容还未曾见过如许强词夺理的人,瞧着那张冷峻英挺的脸目瞪口呆,一时候竟不知该如何诘责。
令容看得出来,瞧着近在天涯的脸,不满倒是消了一些。
“也没那么久。”韩蛰轻咳了声, 冷峻刚毅的脸上有些不安闲, 踱步近前。
令容在他胸前砸了一拳,正色道:“我是当真的。不管函件出自谁的手,都是我的东西,夫君不该私行做主,还瞒着我。比方我来这书房,是经夫君允准,才情沈姑开门的。我将夫君的端方放在心上,夫君该一样待我才是。”
书架和书案之间不算宽广,方椅隔绝在外,韩蛰再挤过来,就显得逼仄了。
他自知理亏,神情有点生硬,“夹在书里,健忘了。”
夜幕覆盖,时候已是不早,既然有军国大事摆在跟前,令容也不敢拖后腿。敏捷吃完饭,沈姑已将甲胄和简朴的施礼筹办齐备,令容帮韩蛰穿好,送他出门。
令容哼了声,“当时我曾问过,夫君说高修远没留只言片语。这算甚么?”
“有点毒手,但能对付。”
她说得当真,哪怕被他磨得耳红心跳,仍不改寂然语气。
“……”令容目瞪口呆。
证据当然是没有,令容也只是猜测罢了。
她脾气随和,甚少活力,独一跟他闹脾气便是因高修远的事,哭着将他赶出去。
韩蛰似寻回平静,往前跨了半步,干脆将令容挤在逼仄角落,伸臂将她腰肢揽着,“锦衣司断案,向来是犯人亲口承认,才会当作呈堂证供,判科罪名。若无铁证,我的猜测推断都不算数。”
声音很低,却沉稳清楚,撞在她心上。
内心感觉迷惑,却无处可逃,亦没法打断,只能接受。
“是吗?”令容当然不信。
韩蛰取了刀悬在腰间,侧头见令容盈盈站在身边,目光柔嫩担忧,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晓得她想说甚么,没忍住,单臂将她揽在怀里,越箍越紧。
清澈敞亮的眼睛,吵嘴清楚,固执而果断,还带着点委曲。
令容还不知这位以狠毒手腕震慑群臣的小韩相竟也学会油嘴滑舌的招数,被他双眼攫着,有点忍俊不由,极力绷着脸,道:“做菜已不敷以抵扣罪过。”
令容咬了咬唇,侧头垂眸不语。
韩蛰十五岁参军,锦衣司历练数年,行事之谨慎周到,她很清楚。
满头青丝堆叠, 簪着的恰是那年生辰时韩蛰送的珠钗, 赤金打造, 悬着珍珠流苏,开端两粒淡紫色的珍珠柔润生晕,跟着她偏头瞧他的行动,在柔腻耳畔闲逛。脖颈间干清干净的,暴露标致锁骨,姿势曼妙。
她的性子外柔内刚,虽与世无争,却也不会任人拿捏,韩蛰当然看得出来。
亲吻来得猝不及防,韩蛰从瞧见她盈盈站在他的书案旁时就在忍耐,心猿意马,现在冰消雪融,便没了方才渐渐安抚的耐烦,撬开唇齿,长驱直入。
韩蛰有点悔怨当时的鬼迷心窍,目光落在她柔滑脸颊,彼时的隐蔽心机难以开口,只随口道:“公事繁忙,到书房里忙着措置政事,搁在中间忘了,很奇特吗?”
韩蛰揽着她腰肢紧紧抱住,身子前倾,便将她困在方寸之间,“本日物归原主。是我忽视迟误了事,跟少夫人赔罪,好吗?”
这态度让令容内心打鼓,又今后缩了缩,脊背几近抵在角落的板壁,怒瞪韩蛰,“明显是气度局促,夫君还筹算以势压人吗?”说着,试图推搡韩蛰胸膛,却像是碰到铜墙铁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