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争执[第1页/共3页]
范自鸿笑了声,“只是多问一句,怕韩大人瞧着东宫的面子,成心保护。樊大人感觉呢?”
自去岁被禁足,甄皇后紧闭宫门大半年,才算解了禁足之令。
甄皇后因故意瞧瞧永昌帝的态度,这会儿还没走,闻声此言,面色骤变。
甄皇后的神情突然凝固,晓得再等下去,也只能自取其辱罢了。
三司会审, 刑部和御史台虽也管得周到, 毕竟甄家罪行中都是琐事零散的事,御史和刑部官员们各处查证扣问,涉案的人多了,不免有各种混乱的动静传开, 借着春试时的热烈和故意人的推波助澜, 连着大半个月,都城百姓茶余饭后提起,多是关乎甄家的事。
谁知蔡家只在暗里看望安抚,却半点不肯淌这浑水。
范自鸿向刘英伸谢,趁人不备手指微抬,沉甸甸的小银袋便从他的宽袖滑进刘英袖中。中间的范逯倒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两位女儿在宫里受尽恩宠,范贵妃无端丧子又缠绵病榻好久,哪能不恨甄皇后?
而这一冗长的半年,也足以让范贵妃重整旗号,卷土重来。
甄曙也曾过问此事,被韩蛰以忙于查甄家罪证, 暂未鞠问为由, 敷衍了畴昔。贰心中忿忿, 往永昌帝跟前去讨公道, 何如范自鸿借着范通之名,又将些甄家罪证堆到永昌帝跟前,永昌帝正自活力,哪会去碰韩蛰那臭脾气,反将甄曙骂了出来。
这日哄着太子睡下,她特地对镜理妆容,舍了皇后端庄贵重的服饰,选几样鲜丽娇柔的衣裙,对着铜镜揣摩了小半个时候,听宫人禀报说永昌帝在麟德殿小憩,便解缆前去。
式微侯府贵公子出身,却在幼时被问罪变卖为奴,这些年摸爬滚打,凭一身钢筋铁骨重回锦衣司副使的高位,实在是少见、
“按律法秉公行事,感觉不当?”韩蛰端倪冷沉。
那边两位的争论跟着他的靠近突然停止,韩蛰神采颇丢脸,脊背绷直,似强压怒意。樊衡则烦躁踱步,脸上的不忿几近能溢出来。
见了她,那两人只随便行个礼,便给刘英摆出个笑容。
甄嗣宗此生最重颜面,气得吐了几口血,病势更重,亦坐立不安起来。
到得殿前,大寺人刘英躬身问安,殿门倒是紧闭的。
甄嗣宗病卧在榻, 很多事难以亲身过问,即使有兄弟子侄和故交亲朋帮手,终难敌悠悠众口。
在韩家祖孙联手架空范逯,前后居于相位时,范家也曾深为顾忌,虽探不到韩家府邸里的事,却也将韩镜和韩蛰手底下的得力干将盘问过。此中最让范自鸿父子有兴趣的,便是这位锦衣司副使樊衡。
他长在河东军中,本领心眼都比叔父多些,范逯当然不好过问,只笑道:“好,那我先归去喝酒啦。”因甄皇后本日吃瘪的事令他非常镇静,当即拍马往歌坊去了。
“不敢当。”范自鸿仿佛全然忘了当初在才朝堂和暗里的各种龃龉,只打量两人神采。
正踌躇该见机退开,还是在殿外等待时,却见不远处范逯和范自鸿叔侄走过来,牵着大腹便便却绫罗浑身,后者举头挺胸,很有点虎睨狼顾的模样。
甄皇后内心咚咚直跳,却仍面不改色。
范自鸿还不敢确信,见韩蛰脸有点黑了,便见机告别。
暗中紧握的拳头僵住,掌心溽热的汗水仿佛突然变凉,被兜头的冷水浇过似的。
“烦劳通禀一声,就说我二人已看望过贵妃,特来向皇上谢恩。”
手脚如同生硬,她在宫人环侍下缓缓拜别,脸上一时如火烧,一时如冰封。
韩蛰身上是门下侍郎的官服,姿势傲然,山岳般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