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劝言[第2页/共3页]

高世南的事情以外，另有几件甄嗣宗听任豪奴在别处仗势欺人的事。

令容来之前已跟韩蛰商讨过，便单刀直入，“普云寺的事我都传闻了。”

韩蛰送令容至铁门外, 伉俪俩换个眼神，韩蛰便先退到不远处。

监狱里暗淡阴沉, 即便已是仲春，却仍有凉意。

高修远自忖一定有前辈的才情成就，却也渴念神驰。

他的脊背紧贴在冰冷石墙, 头微微仰着, 双眼紧闭。

高修远端倪低垂，指尖按在冰冷空中，沉默入迷。

韩蛰点头，还是锦衣司使的沉厉模样。

令容顿了下，道：“为一个甄嗣宗赔上性命，值得吗？”

一名是书香传家、德高望重的相爷，一名是清逸挺拔、惊才绝艳的画师，各种测度沸沸扬扬，随即，春试招考的举子连续入京，有丛涉事州县来的，也左证确有其事。

宁国公拜访普云寺却碰到刺杀几乎丧命的动静敏捷在都城传开，传闻行刺之人，是去岁在都城申明鹊起的画坛奇才。都城里半数人都听过那名声，不由惊奇测度，不信那样惊才绝艳的少年会刺杀当朝相爷。

……

但是做过的事摆在那边，想讳饰也是徒然。

更何况他费经心机在普云寺行刺，终须给个交代，免得寺里受连累。

“甄嗣宗会绳之以法？”

因高修远刺杀的甄嗣宗是都城里排得上号的人物，世代书香秉承, 又出了个皇后, 在文官中名声很好, 就连韩砚手底下的御史们，都有很多爱护甄家。这节骨眼上，令容不好徒惹口舌，用的是有急事跟韩蛰商讨的名义, 从偏门进。

回京以后，他走的每步路，执笔的每幅画，都是为了昨日那狠狠一击。

“算是吧。”令容也不甚肯定，“该说的我都说了。”

“会。”令容点头，“高公子也许对我夫君有些曲解，他虽故意狠手辣的名声在外，却非善恶不分的人。锦衣司虽让人闻风丧胆，却没罗织过冤案，相反，还惩办过田保那样的奸佞，不是吗？朝政上偶尔联手，却一定是同一起人。”

高修远避而不答，只垂目盯着监狱阴暗的角落。

她明显只是个闺中弱质，眼神倒是少有的果断与坚信。

执掌锦衣司数年，恐怕这是他碰到最毒手的犯人了。

令容带了点笑意，“高公子的才调不该因甄嗣宗那种卑鄙的人藏匿。我夫君是真的珍惜才调想帮你，信赖高公子能有判定。保重。”说罢，起家告别。

高修远仍靠墙坐着，却已不似最后颓废。

“承蒙少夫人关照。”他垂着端倪，“罪过明摆着，何必多吃力量。”

令容莞尔，“高公子如许下狱的人倒是少见。”

她言下之意，已非常了然。

在决意报仇时，他就已想过结果，存亡的事能置之度外，无所害怕。而至于曾经的灵敏才情，在惊闻凶信时突然封存，他在都城沽名钓誉，将浮名捧得显赫，也能拿出令人赞叹的画作，却唯有他晓得，胸中灵泉似已干枯，浮名之下，他挥毫绘就的，并非本心所欲。

“要取甄嗣宗的性命，有很多体例。即便此次失手，他罪过昭彰，自有遭天谴的日子，你就不想看看？他不过一时失势，活着繁华庸碌，死了结也只能遭人鄙弃，比之探微先生、思训先生的流芳清名，微不敷道。”

她会来这里，天然是得了韩蛰的允准，高修远猜想获得，便点了点头。

刺杀甄嗣宗失利后，高修远非常懊丧，憋了一年的那口气突然疏松，连同精力都有些垮塌似的，连着两顿都没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