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小气[第1页/共3页]

红墙朱门沐浴在春光下，里头半树海棠初绽，院里摆了两个铜瓮，养着荷花。北边侧殿的朱廊下，一盆盆花开得恰好，就着暖融春.色，开得热烈。

只不知，这回杨氏明显没提她，甄皇后怎会俄然召她进宫？

永昌帝即使贪色，御女无数，这数月间倒也没汲引旁人，因爱好太子，常来皇后宫中。

甄皇后爱花，畴前却甚少玩弄，令容跟着来存候时，也只见过两盆茶梅。

甄皇后也算是学乖了，即便做不出范贵妃狐媚勾人的姿势，为着襁褓里的太子，也稍稍收敛畴前的矜持狷介，偶尔还会陪永昌帝往北边宫苑去散心取乐。

长垂的珠帘被宫人掀起，两位惯常照看嬷嬷的太子之间，竟是章斐徐行走出来。

韩家女眷未几，长房杨氏带着令容和韩瑶，二房刘氏带着梅氏母子，因是小辈生辰，不像是太夫人那般能轰动旁人的，自家人围坐着用饭取个乐，倒也安闲 。

说罢此事，章斐说因高阳长公主还在北苑，约了一道出宫，怕误了时候，先往那边去。

令容也没穿鞋，赤着脚，隔着一层罗袜往外走，想去韩蛰跟前讨水喝。才出了一道门，模糊闻声外头仿佛有争论的声音，睡意稍散，不由顿住脚步。

像是韩蛰在厨下做的那些好菜，分给杨氏和韩瑶尝是天经地义，但若让章斐或高阳长公主咀嚼，哪怕只是一小块，仍旧让民气里不痛快――锦衣司使狠厉表面下的和顺，她半点都不肯被外人窥见。

没人情愿夫君被人觊觎，特别是被章斐如许以青梅竹马自居的人觊觎。

隔得老远，令容瞧不见他脸上神情，但那场景仍旧让她感觉不舒畅。

令容竟不知她还会吝啬至此。

令容吃得心对劲足，跟着韩蛰漫步消食，筹议早晨该备些甚么菜来尝。

先前杨氏虽跟甄家走得近，心中却明白, 一旦韩家权势渐盛, 引得甄嗣宗顾忌, 两家终会有比武之日。自韩蛰入相后, 甄家虽来往殷勤如旧，甄嗣宗的顾忌之心却也垂垂暴露端倪――特别是政绩斐然的章公望继任中书侍郎后，甄嗣宗如虎添翼，渐生皋牢甄家之心。

书房表里分得清楚，有两重门扇隔开，沈姑奉侍令容睡下后，便受命退出。

韩蛰入相后威势更甚, 锦衣司跟门下诸多事件压在肩上，也格外沉重。

章斐便陪着笑，自说些恭维的话。

婆媳俩拜见毕，甄皇后还是热络亲和的模样，命人赐座。

先前杨氏数回请旨时，都提过令容，却每回都只许杨氏一人入宫。

――畴前甄皇后不得宠，深宫孤单，可贵有个能陪着说话的人，且田保未倒，范家放肆，甄皇后对韩家有所求，对韩家女眷也颇皋牢。但当日永昌帝假借神佛之名想诓她入宫，甄皇后又怎会看不出来？现在时移世易，永昌帝为太子而来得勤奋，甄皇后怎会放心让她进宫，平白搅了她顺风顺水的局面？

章斐那句“韩大哥”带来的不痛快, 在韩蛰对故交不觉得然的态度中磨平, 以后章斐虽在都城，仿佛甚少出门, 也没再特地来韩家拜访。倒是她的兄长章素特地来拜访过, 韩蛰和韩征兄弟亲身欢迎。

谁知沈姑好久没服侍书房起居的室，虽办理了床帐，却没在壶备水。

这回却造了极大的花架，以上等花梨木为骨架，博古架般凹凸错落，里头有甄皇后爱好的茶梅，亦有牡丹等三四样花，都是应着骨气含苞或盛放，明显是有宫人不时打理，跟畴前稍显冷僻的气象差异。

“可见你跟太子投缘，咱俩几年没见，他对你倒熟，抱着也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