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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另有何冤？”顾江云蹙眉道，“莫要闹了，我二人联袂走至本日，也不是那般轻易的。如何为了这一点小事，便俄然提出要我休妻？”

张氏笑道：“柳大人只怕要亲身提刀来宰了顾将军呢。”

女子猛地嗤笑一声：“你感觉这是小事？”她望着这个早已有些陌生的男人，一刹时只感觉心灰意冷。

她的面庞惨白而冷酷，可眼里却有暗色的火苗在燃烧，让她的眼睛亮的惊人。

她是明朗的春日，如何会有人不爱她呢？

柳嫣然轻声笑了起来，像是感觉非常荒唐般，逼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我又等来了甚么呢？等来你的叛变、不信赖、猜忌？”

顾江云的手顿了顿，随即淡淡道：“出去吧。”

“儿子已经给了嫣然一纸休书，”顾江云道，他的心都像是被甚么野兽撕扯着，被血淋漓地撕成了一片一片，“嫣然与我们家，已经再无干系了。”

一刹时，像是稀有千把尖刀插入了五脏六腑，将顾江云撕成了鲜血淋漓的两部分。他几近不晓得本身还能说些甚么，只下认识地解释道：“我并不是不信你，只是母亲如许果断，我不能如许辩驳她些甚么.你也晓得的，嫣然，母亲的身子一向不好，我本来只是想着，等母亲沉着下来，再想体例周旋，放你出来。她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的白叟家了，她不能再接受甚么刺激，应当顺顺利遂走完这平生的才是......”

“可不是又活过来了，”妇人懒懒地瘫倒在椅子上，笑道，“这十几年里，不瞒你说，竟没有一日好生歇息的。既牵肠挂肚恐怕他在边陲受了一点伤，又担忧着婆婆本日是不是会寻出别的事来――还好，现在总算是摆脱了，真令我觉着无事一身轻。”

昔日劳燕，终究一朝失散。他曲未通，我意已通，清楚伯劳飞燕各西东。

“让我下堂吧。”她淡淡地说了最后一次，“你能够另娶一个千依百顺的媳妇，因为我要的，你早已给不起了。”

柳嫣然雇人往将军府搬嫁奁的动静非常之大，便连这日并未去府衙的顾老太太也轰动了。她蹙着眉头颤巍巍来到院子里，道：“这是在做甚么？”

“我看这院中乱七八糟的是在做些甚么。”顾老太太见这箱笼都满满摆了一院子，丫环婆子们都跑的乱七八糟，忙忙地办理着衣物，心下不悦的很，便道，“这媳妇如何一点也不管事，弄成这个模样，莫非还要爷们来操心清算的事吗？”

顾江云的心中，也说不出本身究竟是懊悔，还是别的甚么。他本来觉得，嫣然是懂本身未说出口的痛苦的，会像那两年等本身来娶她普通，将这些个委曲悉数咽下去。

挥墨写下的这一纸休书，终究被柳嫣然袖了。她的神采有种奇特的安静，像是经历了一场存亡大病后终究迈出鬼门关的病人，望向这天下的目光里都有了分歧平常的光。她坐着马车，雇人将本身的嫁奁悉数从将军府抬了返来，一起抬往柳家在这都城中买的院子。这一起，她几近要翻开车帘放声歌颂起来，她已很多年未曾有过如此感受，轻巧而欢愉，正如同当年不谙世事的少女。

“无碍，”柳嫣然道，“过不两日，我哥哥也要上京了。我已与他说好，与他一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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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是个孝子啊，”柳嫣然的嘴角都挂满了讽刺的笑意，“母亲排在我前面，子嗣排在我前面，朝廷和百姓排在我前面。那么我究竟算得了甚么呢？只是你在无聊时拿来消遣的玩物吗？天经地义地为你劳累的管家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