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4）[第2页/共3页]

孔晟看都没看杨宽手里缓缓展开的那纸婚书，淡然道：“杨使君的提携厚意，孔晟感激涕零。但我现在家道中落，落魄失所，两家门不当户不对，实在攀附不上杨家令媛大蜜斯，还请杨总管归去转告使君大人和夫人，请恕孔晟难以从命！”

红棉这时也传闻孔晟“乌鸡变凤凰”的事儿了，但她内心一向有些半信半疑：那一贯厚颜无耻、好吃懒做、偷奸耍滑、皮赖惫懒的孔家软蛋，竟然是真才子？不会是吹牛皮的吧？

因为几篇诗文爱上一个男人，在当代社会能够非常离谱的。但在这个诗文至上、才学代表功名前程和人生统统的大唐社会，一个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贵族女孩却很轻易是以被打动。特别是孔晟各种，前后表示产生的反差之大无与伦比，不管杨雪若承认还是不承认、情愿还是不肯意，这都在她心中种下了安稳不成幻灭的印象。

“杨总管，孔某可受不起你的大礼，请进。”孔晟淡然一笑，挥了挥手，让杨宽进门来。

站在郑氏身后的杨雪若俏脸抬起，清秀的面庞上闪过一丝庞大的忧色，眸光闪动了一下。

杨宽没有推测孔晟不但不为所动，还竟敢反唇相讥，悄悄有威胁杨家之意，不由大声嘲笑道：“你这厮真是自作孽，不成活！既然你不识汲引，那就随你自生自灭去吧！”

“至于我有没有出头之日，那是孔某本身的事情，不劳杨家高低操心了。请替我转告使君大人，孔某今后但有寸进，必不忘杨家的高情厚谊！”

见孔晟竟然再次回绝杨奇的美意，再三不给杨家面子，杨宽先是不测，旋即变了脸，怒道：“孔晟！你这厮好不识汲引！不要觉得，你有些才学，便能够恃才傲物目中无人！你要晓得，如若没有使君大人的荐举和杨家的庇护，你戋戋一个落魄后辈，哪会有出头之日？！”

提及来，杨奇也算是大唐初级官员中的超等另类。在圈养姬妾成风以风骚欢愉为人生乐事的宦海上，杨奇毕生只娶夫人郑氏，专情一人，疏于女色，连个小妾都没有纳，最多有几个通房丫头，近乎古迹可谓“豪举”了。

“蜜斯，你这是……”红棉没想到自家一贯仇恨孔晟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的蜜斯竟然会暗里里主动给此子写信，不由吃惊。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偶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杨雪若耳边当即回荡起孔晟昨日那荡气回肠的诗歌，情不自禁地吟唱出来，心头更是充满着庞大的怅惘，另有一丝模糊的等候。

杨雪若俏脸微红，无言垂首，福了福，就走回母切身后。

不过她是少女心性，没有那么多的花花弯弯肠子，既然主子对孔晟的态度都变了，她也不成能再“刚强己见”。

杨雪若神采更红，倒是声音安静道：“不要问这么多，你悄悄去送信便可，记着，必然要亲手将信送达孔晟的手上。此事，不要奉告外人。”

“去吧，红棉。”杨雪若挥挥手，悄悄地趺坐在胡床上心驰神摇：孔晟，既然你有如此才调，却为何要浪荡贩子乃至于臭名远扬？如果你早展露才学，又何至于闹成现在这类局面，你我婚约早定、琴瑟相合岂不是羡煞天下人？

郑氏轻叹一声：“就依郎君所言。”

“杨宽，他如果回绝本官的美意，了局可想而知。在这江宁郡城当中，就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此子能哑忍这么久，可见其心机深沉，本官以为，他是一个聪明人，晓得该何去何从！”杨奇冷酷一笑：“当然，现在的他看上去恃才傲物，或者会耍些少年郎的意气用事，不过也不消担忧，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晓得，分开杨家、分开本官的提携，他没有任何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