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母子[第1页/共3页]

楚旼脸上僵了僵，低声道：“孩儿不日将发往凤阳圈禁，此生大抵再难见母亲一面，本日特来拜别。”

楚昭看双林竟然没有说甚么僭越之类的话，而是安然接管，内心熨帖，伸手去拉了他的手，想说甚么，却又没说出口，只是用拇指微微摩挲着双林的手心，好久今后才道：“我会对你好的……”

楚昭伸手去拉了双林的手道：“是我讲错了……忘了你自幼就进了宫。”双林发笑道：“这有甚么，世事哪有十全十美的，没获得过，实在也不大感觉可惜。”

楚昭满心歉疚，描补道：“过几日，朕有个欣喜送给你。”

天枢一贯严厉的脸上也暴露了浅笑，上前施礼道：“公公大忙人，那里敢叨扰公公，还多亏畴前公公的帮衬了。”双林与他聊了几句，天枢便亲身送了他上马车，才回身命人保护出发，天枢身后的鹰扬卫侍卫们常日里有些目无下尘，这些日子却被这位空降下来的天枢统领削得灰头土脸，方才打服了，现在看到新来却非常阴冷深沉的统领，对这位天子近侍如此亲热，都悄悄对这位年青的公公收起了轻视的心。

楚昭念及生母，脸上暴露了记念的神采：“惠后一向将福王当作报仇的刀子，叫福王如何能真敬爱她重她。前人云慈母爱子，非为报也，实在后代岂有不迷恋母亲的？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母亲之爱，无可替代，嘉善长公主，时不时问母后去那里了……便是寿哥儿明显身边乳母女官一个不缺，还是不时记念母妃……安姑姑整日唠叨着说没个母妃护持不可……”他俄然止住了话题，看向双林，脸上暴露了有些歉意的神采，双林晓得他大抵是想起这原身的出身来，浅笑排解道：“我虽不记得母亲，不过传闻如果真有人情愿为了孩子丢弃统统的，大多都是母亲，想必陛下说得对，这慈母之情，难以替代。”

楚旼接过汗巾，胡乱往脸上擦了擦，往惠后走的方向磕了三个头，猝然起了身，沉默不出声，转头走了出去，双林也跟了出去，看到侍卫们已紧紧跟上了他，一起走出庵堂要上马车之时，楚旼俄然顿了足，往庵堂一侧看了畴昔，庵堂一侧有个水池，隔着水池，却有个青衣人影站在那边看过来，因水池甚大，那人又戴着帽子，有些看不清楚面庞，楚旼只顿了顿，还是掀帘上了车。

双林想到瑞王，点头道：“好。”

双林道：“不敢当，这是陛下的旨意，陛下仁厚宽慈，中间如果至心戴德，还请今后多多欣喜瑞王殿下，为着国泰民安，安安稳稳在凤阳享他的福吧……”

惠后虽已削发为尼，却到底是楚旼的生母，是以论理应由楚旼去见惠后，双林径直先到了福王府，将楚旼提了出来，重兵押送，到了惠后削发的皇家庵堂里，命庵主出来请了法名妙惠的惠后出来，毕竟都是皇家重犯，是以双林也坐在一旁监督着。

楚旼听他话尾终究忍不住带了一丝怨怼，眼角堆上了笑意：“是他给公公添了费事？公公如果受了委曲，鄙人替他和您赔不是了，他在宫里，从小就没甚么人和他靠近，不太会和人相处，公公千万莫要和计算。”

惠后顿了顿身子，没有转头，楚旼含泪道：“母亲这一辈子，可有真正将儿子当作本身的儿子来心疼，而不是将儿子当作复仇的有效的东西？母亲心中，就未曾对儿子有过一丝半点来自血脉的慈悲吗？”

妙惠迟迟不出来，楚旼和双林在净室里冷静相对了一会儿，楚旼才道：“发凤阳圈禁，瑞王殿下任左宗令，是公公在此中帮手了吧？公公的恩典，鄙人永久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