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风满楼[第3页/共4页]

元狩帝饮了口参茶，如有所思看了看他，饶有兴味道：“一贯的仁厚之名？”

裴柏年骇然道：“但是外头言之凿凿是你在陛上面前为之转圜讨情，要晓得禁中之事，外头一贯知之甚少，若你没做，这流言是如何传出的？包含你替我们几个受罚的侍卫讨情的事，外头勋朱紫家也都晓得了，毕竟那日几个兄弟，出身也都是勋贵世家了。有人还说了你在辽东时的事，传闻辽东批示使雷恺对你也是赞誉有加的。”两人对视，都有些毛骨悚然，裴柏年叹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只怕有人在决计鼓吹老弟，也不知是多么心机，老弟而后，千万谨慎了，都怪愚兄不争气，害得你现在这般，你救了我们，只怕又获咎了太子……”

双林回想了下道：“这事我记得，只是那日他奏答不符上意，陛下大怒之下叫他跪在外头检验，我恰好路过送奏折，他仿佛病急乱投医和我求了两句让我在陛上面前美言讨情，又许以重金，说的话很不成体统，我并没有应他，便进了御书房当差，厥后陛下本身大抵息怒了，也没罚他，只叫他归去检验罢了，我可一个字都没在陛上面前提过的。”

元宵过后，宫里便发放了春季的夹衣和靴子等份例，双林去领了返来。固然已过元宵，这日还是纷繁扬扬下着雪，路过夹道之时，听到保和殿那边有鼓噪声，他走畴昔，远远看到一身太子服色的楚昀正摔着马鞭在一个侍卫身上，骂了几句，然后看到几个侍卫都跪了下来，楚昀仿佛犹未解恨，又摔了几鞭子才走了，只留下那几个侍卫还跪在那边。

他找了个小内侍替他将东西拿回院子，看着雪势越来越大，想了想，还是去了御书房。公然元狩帝正在御书房里，他一贯勤政，现在说是病好了些，更是日日手不释卷，他悄悄走了上去在一侧磨墨，内心考虑着不知找个甚么机会替裴柏年摆脱讨情。

双林只是浅笑，裴柏年却道：“你现在却也是要避着些风头才是，前儿传闻你又替礼部一个侍郎讨情，免了他的罚？”

双林磕了头下去，走去了前边传了陛下口谕，裴柏年跪鄙人头，冠上明盔上都已积了雪，唇已冻得发青，身姿却仍然笔挺，几个侍卫都是神采青白生硬如冰，看到双林过来传了口谕，脸上都有着戴德之色，只是谢恩却有些不矫捷了，唯有裴柏年看到是他，眼里掠过一丝惊奇和了然的神采，双林传了口谕，又命了几个小内侍上前扶了他们，叫人给他们披了毛毡，灌了姜汤，也没多说话，又仓促走了。

裴柏年苦笑了声，低声道：“他底子就不认得我，那日归去我家长辈也动了真火，毕竟我这一辈儿现在也就我有些出息，差点就折了。现在家里说洛家和东宫这边有些不对，行事狂悖，毫不讳饰，现在尚且如此，将来又能有甚么希冀，反之肃王羽翼已丰，朝中又多有拥戴者，潜龙将成，只待机会罢了，是以也不肯意我还在宫里华侈时候，现在已谋着让我去京营当差了，大抵就这几个月调令也就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