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第1页/共3页]
琬宁鼻头一酸,热泪簌簌而落,只冷静点头,皋兰知她多情敏感,仿若长姐般抚了抚她耳畔青丝,把腕间的白玉螭纹镯子退了下来,渐渐替她戴上:“留个念想,”说着忽附在她身侧低语:
从东堂出来,皋兰满腹苦衷,神情怏怏,顺着桃林抄了小径直往阙月斋走。
“幸亏顿时就进了腊月,也该让你们家人团聚了。”皇后话锋一转,琬宁虽早已得了皋兰的口信,现在,心底还是动了一下。
“不过是问些平常事,吃了甚么,睡的如何,是否守了端方不惹事。”
官道上三三两两皆是人,要步行出了司马门方能上马,百官们便结伴而行。成去非和父亲走在最后,前面留下的一串串足迹清楚可见。
“腊月初八,就是长公主大婚的日子,”皇后抱动手炉,仍不疾不徐地说着,“本宫看琬宁是个稳妥孩子,就让她跟着畴昔,由她和芳寒顾问芷儿,我也放心。”
话里自有深意,英王用心假装不懂,只问她:“我看mm眉宇之间,似藏苦衷,谁欺负mm了么?奉告我。”
“娘娘,外头李女人有事求见。”
“你姨娘来,应是接你们回家的,眼下,还是回家好。”
黄裳轻应一声,出去朝皋兰使了个眼色,趁便接过她的大氅,皋兰笑道:“劳烦公公。”
成去非眸中寒意远比风雪更甚,缓缓摇首:“今上撑不了多久了,如您所料。方才王爷直闯禁宫,今上肝火攻心竟直吐鲜血。”
在宫中住了这几月,给皋兰的赏物丰富,奴婢们一一给装了箱子,昨日英王特地来送的礼品伶仃装箱,一行人有条不紊地拾掇着,琬宁立在窗前去外看望,心底酸楚,羡慕皋兰的有家可归,不像她,不过是一丛飞蓬罢了……
连续几日气候阴沉,雪便也化得快,檐下滴答滴答不断,氛围却还是干冷的。比及初十这日,阙月斋里一早便开端替皋兰忙活,马车已侯在司马门外。
雪停下来,反倒更冷,到处都硬邦邦明晃晃的,建康成了一座冰城。
“琬宁,去东堂吧,你姨娘来了,”皋兰快步迎上她,牵住她手,一面柔声说道,“我要走了,你和阿九保重。”
“今上多日不朝,廷臣们不免会有诸多揣测,此时今上只要在太极殿,多少也能撤销廷臣们的顾虑。”
“既然如此,还望诸位各司其职,各他杀力,待今上有所好转,再议事也不迟。”韦公被人搀扶着,语重心长续了几句,带头先行离了宫。
“不,我在等mm。”英王瞥见泥中锦帕,笑吟吟看着她,皋兰天然清楚他本性,无事开她打趣罢了,强笑道:“这宫中高低,我看只要王爷心最大,乐得清闲。”
“mm,这是说谁呢?”身后忽响起熟谙的声音,皋兰微微一惊,但见英王自林后闪现,笑道:“桃花开早着呢,王爷是在赏识这枯枝败叶么?”
“原是如许,我倒真舍不得mm,好轻易熟悉,这又要走了。”英王目露沉沦,当真看着她,皋兰低首一笑,复又昂首往前看:
东堂里端坐着皇后,蒋夫人正立在其身侧恭敬听话,琬宁行过礼,方瞥见英王也在,不免更加拘束,缓缓朝他欠身一福。
“我会驰念兰mm的。”英王眼波一荡,便是这类惯常神情,总让人产生被深看一眼的错觉,皋兰稳稳心神,笑着摇首:“我们就不劳王爷挂念了,还是多念着你周mm吧!”说罢敛衽一福,快步朝阙月斋去了。
“今上还没下朝?”皇后并未理睬,只体贴前朝,今上一日比一日重,昨日夜间停的雪,今早便硬撑着去了太极殿,几日前建康王一事,她听得心惊肉跳,眼下眉眼间藏了几分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