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第1页/共3页]
皇后虽一向面带着笑意,皋兰还是捕获到了那稍纵即逝的一丝非常,便隐去笑容,不由暗自担忧起来:父亲在给皇后的信中到底说了甚么?
黄裳在皇后身边已有十多年,他办事老成精密,事无大小迄今未曾有过半星不对,皇后一向很信赖他。
琬宁鼻头一酸,热泪簌簌而落,只冷静点头,皋兰知她多情敏感,仿若长姐般抚了抚她耳畔青丝,把腕间的白玉螭纹镯子退了下来,渐渐替她戴上:“留个念想,”说着忽附在她身侧低语:
黄裳轻应一声,出去朝皋兰使了个眼色,趁便接过她的大氅,皋兰笑道:“劳烦公公。”
“贺女人和阿九呢?”不知何时,皋兰已进了园子,琬宁听到她的声音,忙揩了揩泪,出门相看。
“免礼吧,”皇后见她挑帘而入,一双飞,目神光活动,不免有些微微失神:这双眼睛和十几年前那人的确一模一样……
从东堂出来,皋兰满腹苦衷,神情怏怏,顺着桃林抄了小径直往阙月斋走。
雪停下来,反倒更冷,到处都硬邦邦明晃晃的,建康成了一座冰城。
“那倒没有,不过是,我要走了。”皋兰悄悄感喟,“父亲说年关将近,今后雨雪渐多,怕路上难行,这几日等雪化了,我便回河朔。”
“王爷这会舍不得的人恐怕多了去,我听闻王爷和乌衣巷周家的大婚一事也定了,岂不是很快就会搬出宫去?”
“不,我在等mm。”英王瞥见泥中锦帕,笑吟吟看着她,皋兰天然清楚他本性,无事开她打趣罢了,强笑道:“这宫中高低,我看只要王爷心最大,乐得清闲。”
刚取出帕子,不料一阵冷风袭来,帕子随风转了个圈,落入泥塘中去了。皋兰瞧了瞧,自顾自感喟道:“一不留意便身陷囹圄,不要也罢!”
“不过是问些平常事,吃了甚么,睡的如何,是否守了端方不惹事。”
“娘娘,外头李女人有事求见。”
“你姨娘来,应是接你们回家的,眼下,还是回家好。”
宫道两侧,一向有人在那忙繁忙碌凿冰除雪,好为上朝的廷臣们及时清理出洁净的路来。
“今上还没下朝?”皇后并未理睬,只体贴前朝,今上一日比一日重,昨日夜间停的雪,今早便硬撑着去了太极殿,几日前建康王一事,她听得心惊肉跳,眼下眉眼间藏了几分黯然。
“mm,这是说谁呢?”身后忽响起熟谙的声音,皋兰微微一惊,但见英王自林后闪现,笑道:“桃花开早着呢,王爷是在赏识这枯枝败叶么?”
“既然如此,还望诸位各司其职,各他杀力,待今上有所好转,再议事也不迟。”韦公被人搀扶着,语重心长续了几句,带头先行离了宫。
“我会驰念兰mm的。”英王眼波一荡,便是这类惯常神情,总让人产生被深看一眼的错觉,皋兰稳稳心神,笑着摇首:“我们就不劳王爷挂念了,还是多念着你周mm吧!”说罢敛衽一福,快步朝阙月斋去了。
话里自有深意,英王用心假装不懂,只问她:“我看mm眉宇之间,似藏苦衷,谁欺负mm了么?奉告我。”
皋兰盈盈一笑,还是先行了礼,皇后这才瞥见她手中本来还拿了封书牍,只听皋兰说道:“家父来了两封信,实在早该到的,因路上风雪隔绝,迟误了些日子,这一封是给娘娘您的。”一边说,一边把书牍呈了上去。
连续几日气候阴沉,雪便也化得快,檐下滴答滴答不断,氛围却还是干冷的。比及初十这日,阙月斋里一早便开端替皋兰忙活,马车已侯在司马门外。